“要是不成,你让我以后还咋见阿长他会咋看我们”李全林还是摇摇头,“等吧,啊要是这回阿长没相上,等到谷子抽穗,金花又大个半岁,我指定要去问上一问的,那会子许还有些机会成的。就再等俩月,成不”
吴氏在心里计算着俩月于长能回来的次数,自觉要不是自家对他了解得很才不嫌弃他没爹没娘,别家肯定没这么好说话的。
就比如那牛家,桂花婶都给方方面面相好了,指定还说了不少好话,偏她娘家人还相不中,这阿长满打满算得再相个五六回也不是不可能吧
她男人说得也有道理,再等俩月,金花的岁数说起来好听些,再加之阿长相过一圈后肯定更明白自家的难得,再考虑金花的可能性就确实要大些。
要不就这样吧,她多警醒着些,万一阿长那边真相到合适的了,大不了她舍了脸在定事前自个儿悄悄过去问一声。
等下回阿长回来,自己得喊他过来吃顿饭了,这回都没见他露面。说不能说,但俩家再走近些,哪怕只有半分心思,兴许他自个儿就明白了呢
于长可一点都没想明白,或者说都没咋想,相媳妇的事他自己可没法处理,哪怕再急还得交给他二叔那头来安排,他到时听信去见就是了,急也急不来。
而其实,他现在也不那么急了。
按女子最近的行事推断,这个人短期内应该不会离开。更难得的是她对阿元方方面面照顾得那么细致,他在外头除了那个最极端的担忧,别的都还是很放心的。
所以他更想借此机会好好找个真正合适自家的人,而不是勉强凑合,这样就算女子走了,后续有嫂子的悉心照顾,阿元也不会太难过。
除了这一点,他目前最想做的事还是挣钱。要是按之前的日子,他每回带够阿元吃的米粮回去,偶尔添几个蛋,买一点糖,自家屋里也种了菜,就算隔阵子会给李叔家割二两肉,但别的花用基本就没有了。
他自己在师傅这里有吃有住,得的工钱加上田里的产出,再加自己偶尔挣的小钱,还算勉强维持得下去的。
可自从女子来后,阿元的生活完全就被改变了,吃的精细粮,用的好棉布,还有女子给做的或买的各种小玩意和小零嘴。
这花销可不是一般的大。
虽然女子没问他要过一文钱,但是这可是他于家的娃子,怎么能让别人养呢哪怕自己现在挣的钱不够,确实还是女子在贴补,但他总要还给人家的。
或许有某一个时刻,碍于自己的境况,他心里有闪过想让阿元不要接受女子任何东西的想法。
可终究他在阿元性子日渐活泼,身体日渐健壮的见证中把它彻底抛之脑后了。如果爹娘还在,阿元本就该这样地活着,时刻有人陪,无需忧虑生活。在他还没有拼尽全力去试一试的时候,他作为大哥有什么理由要求对方放弃呢
他答应过娘的,一定要把阿元好好养大。
他知道,娘的好,是希望他哥俩都能高高兴兴,平安顺遂。
她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女子都能供起阿元这样生活,自己身为一个男子难道开头就要认输吗
当然不行
他必须得赚钱,不然到女子离开的时候,他恐怕连偿还对方照看阿元所花费的银钱都给不起。
为了这一点,他想尽快学会这门手艺的心更急切了,白天他想尽一切办法偷摸着琢磨师傅的构件处理,有空自己就拿废料一遍遍试,不会的再跟师兄请教或者互相探讨,总算开始摸到一点门道了。
他现在就是要弄懂其中的原理和基本步骤,再多长见识、多积攒经验,等以后自己做得多了,估计就好很多了。
但要真靠这门手艺挣钱根本还是没影的事,就算现在师傅立马让他开始接活,不说他能不能做好,哪怕是他独自完工挣的,这里的大头他还是要跟师傅分的。
等真正出师单干怕还得要个几年。
所以,想立刻从这块挣钱完全不可能,但这是他和阿元以后生活的全部保障,他必须一丝不苟去对待。而之所以急切是担心万一女子那头出了什么变故,他要是提前把本事都学会了,就能有更多的选择。
师傅那头挣不来别的钱,于是,在保证自己第二天不打瞌睡的前提下,他晚间把能用上的时间几乎都用上了,绷紧了神经忙活着手头能换钱的小物件。
不顾师娘最近天天念叨的废灯油,他总是要等到对方拍门板喊他熄灯了才睡觉,偶尔他还会等对方再进屋后偷偷再点灯熬上一会儿。
小物件里最简单也最好卖的还是木簪和木梳,虽然一个值不了几文钱,但攒得多了也能买两斤肉。
有空的时候自己上县城摆会摊,能多赚几文,没空他就直接再便宜点倒给一些杂货铺子,总归不会白做。
其他的摆件小玩意儿雕得粗糙卖不出去,雕得精细些,他花的时间就长,便宜不了。而价高了的话,杂货铺为了少担风险一般不收,一个两个的人家更懒得废这工夫卖。
因此,他变着花样做簪子梳子做腻了的时候才会拿出别的物件动几刀,但要雕得活灵活现还是费时费神得很。
他手头的工具除了师傅这边的,自己手头就一把刻刀,有些太精细的真的是费尽心思也无用。
但终归,他现在得把阿元这每月300文的花费先撑下来,慢慢再想别的办法。或许等他出徒了,努力一点的话,状况会更好一点。
“窝肚子走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