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你快来快来看”
“哇”
“哇哇”
冯时夏扭头回去,看着几个孩子围在一颗一人抱的大树下,仰着头,满脸惊叹。
这是看到啥了果子鸟窝鸟蛋
她好奇地回头走过去,跟着他们的手指方向仰头一望,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十来条小指头粗细颜色各异的毛毛虫正往上爬,有黑金相间的、黑白相间的、棕黄相间的、深棕色的和嫩绿色的,有的皮肤光滑,有的浑身长满了细密的绒毛,有的跟海参似的长着突触,还有的突触上竟然顶着蓝白黄三色的“花”。
她在感叹造物主奇妙的同时,虽然也知道它们今后可能会变成十分漂亮的蝴蝶,但这一点不阻止当下她打了一个冷噤,鸡皮疙瘩如潮水般涌出。
要不是她嘴巴闭得够快,尖叫声怕是要响彻山林了。
回头再看后边一圈面无表情束手而立等在一旁的三人,尤其小女孩,一脸习以为常的模样,胆子很大
“左边一点,再高一点。铁蛋,你也太矮了吧,得叫大毛哥来。”
“江贵宝又想挨揍了是吧我俩谁矮”
“,我,我矮嘛”
啥玩意儿
“学委”这是在干啥这些孩子踮脚举着手里的柴火棍挥来挥去是要干啥
难道还打算把它们捉下来玩
能不这么糟心吗
她用眼神阻止了正想上前帮忙的大男孩,跟赶鸭子似的围着赶,把五个依依不舍的糟心孩子全赶离了那棵神奇的树。
毛毛虫虽然有可能不咬人,但它爬过的地方很可能会留下毒素,这东西真不是啥好玩的。
万一过敏或者起疹子,药都没得涂的。
为了转移孩子们的注意力,她干脆打起了一些后山没有的野花的主意。她想着自己原来关于花文化的规划里,最好就是能自主培育一些更耐放的中大型花卉。现在恰好有机会,如果能成功移栽回去也不错。
虽然今年自己是用不上了,但反正小家伙后院都是空地,给他们移栽回去种下来美化环境也挺好的,毕竟他家人本身也挺喜欢花的,应该不会介意。
如果这个世界还没有人工培育新品种的技术,那么森林里的野花种类肯定是最齐全的了,但一个星球上的森林面积该有多大,光这一个小小的县城的山头她估计走一辈子都走不完。
她不知道任何一种花的习性和分布状况,既然毫无目标,她便顺路看运气来。
大山里的资源终究比后山丰富得多,后山偏少的蓝紫色花在这儿碰到的种类还挺多的,有针状叶片攒球状的,有蝴蝶兰模样的,有像薰衣草的,还有喇叭状的,这些花搭配进花束里还是比较好看的。
比较常见的颜色里,有桃花状的和菊状的,还有满天星样的碎花,甚至她还发现了艳山红。
一整株开得如火般红彤彤,挨挨挤挤的,随便折一枝都有十好几朵。它的学名应该叫杜鹃花,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每到清明上山祭奠先辈,漫山遍野的山谷里都是开的这个。
因为跟清明相关联,她以前总想这红就像是从当初那瘆白的幡里演化而来的一股子顽强生命力,生死交替,割离和寄托,这些在人世流转的亘古不变的规律,就映射在这渺无人烟的山谷里。
这花的恒生命力也很强,摘回去随便用水养着基本能放置一周,带苞的定是能等到它开放的。
这花还能吃,去掉花蒂和花蕊,口感酸酸甜甜的。
冯时夏从外观上判断这确实是杜鹃花,虽然她在异世,可这儿的植株大部分跟以前没有太大区别,能食用的蔬果如此,她推断这花卉应该也是一样。
但因着几个孩子看起来似乎都不熟悉这个,以防万一,她还是自己尝过确定就是一模一样的东西后,才允许几个孩子跟着品尝。
“这花好好看,怎么这么红”
“跟夏夏戴的布斗笠一模一样的好看”
小家伙和“肚仔”似乎有点过分痴迷了,拿出摘萢的架势一个劲地抻起衣摆采摘,冯时夏觉得他俩就是对大红的东西没有啥抵抗力。
可这摘回去能生吃多少她只许了他们摘一衣兜就阻止了。折了几枝品相好且带花苞的,准备带回去插着养几天。
顺便还跟其他花一样,找了便于携带的小苗,按移栽的成活率,挖了带土的三株用油纸包好带走。
小女孩照旧小心地接过去仔细放进了身后的背篓,里边的铁质工具从上山后就被分发出去了。
这回,冯时夏可真的是太感谢当时坚持要作“逃难”装扮的几个孩子了,要不是他们带了这么多背篓,她的这些打算怕都是要落空的。
就这样他们走走停停地向这山背河的一面往上,拦路的刺藤被冯时夏在前方劈开,大男孩和小女孩一左一右在中间照看,最后边是老人在盯着,始终不会让五个孩子随便乱走脱离视线。
地上的松针和落叶踩上去松软得很,小羊也跟着母羊能自己下地翻山越岭,小黑狗到了山里后可能环境变化了,哪怕饿了两顿,精神又打起来了。冯时夏见状也临时做了根牵引绳让小家伙带着,以它的力气还不用担心被它带偏。
只是,
“黑豆,那个草是不能吃的”
“黑豆,那是泥巴”
“黑豆,你是不是傻虫子你也怕”
“黑豆,我知道你肯定好饿了,饿了肯定特别难受的。我偷偷给你吃个甜甜的,你不要出声让别人看见嗷”
“嗯哎哎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