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发现自己好像是唯一一个没带自家食物的,顿时有些懊恼,但转头看看一旁认真盯着他们的哑婆婆,又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然而下一秒,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哑婆婆从怀里变出一个油纸包来,招呼了走在最前边的夏夏,然后在夏夏同样惊讶的目光下打开那个油纸包后,他发现里头是他们很喜欢的土蛋片。
哑婆婆做了一包土蛋片
“哇”
小孩哭了。
冯时夏懵了,难道是太喜欢了,感动的
等其他几个孩子围拢来弄懂“肚仔”为啥哭泣后,她是又好气又好笑,小孩是觉得就自己家没做吃的带来,没面子有点伤自尊了
不过,她很能理解一起春游,在小伙伴中就自己什么都没法跟人分享或者说炫耀的那种失落和失望。
好吧,虽然她一开始根本没预料到其他孩子会带食物,但后来在出发前发现了这个问题也没有考虑到这么多,算她的失职。
抱抱、摸头安抚和逗乐来了个遍,最后还是凭吃的哄住了伤心的小人儿。
太阳渐渐高起来,但在这山林里穿梭,除了枝叶间撒落的片片金黄稀碎的阳光,温度上倒还好。
边吃边慢行,走到树木稀疏的地方,偶遇一阵风,裹挟着泥土和青草气息扑面而来,惬意得很。
“哑婆婆,哎呀,你是走不动了吗那我还帮你背几个吃的吧”自打开了胃口就一直十分关注孟氏身后背篓的贵宝突然舔舔唇道。
“啊,江贵宝,你想偷吃”江澄为报摘果子那会儿的仇,高声地先发制人。
前边的人听到都诧异地转了头。
“我,我没有你胡说”贵宝涨红了脸反驳。
孟氏见这俩孩子又要掐起来,忙指指右边掩在两颗树后的一丛两米来高的灌木:“喏锅,子。”
从出发都没怎么开过口的哑婆婆说话了,冯时夏都从前头折了回来。
几人顺着孟氏长棍所指的方向看去,那垂藤状的灌木上挂满了果子。因为有些果子还是青色,有些又被叶子遮挡,他们之前路过才没发现,现在绕到侧面仔细看,它比山萢还结得密实。
“哇”这一声感叹来自冯时夏,要不是知道这会儿还没到清明,树形也不对,她差点就要以为这结的是枣子了。
大小和果形都挺像的。
看老人特意指给他们看的样子应该是认识的,但她还是跟老人比划确认了下。等得到点头的肯定回答后,她自己连先惊蛇都忘了,迫不及待就上前摘了好几个正红的分给大家试味尝鲜。
这山里野果不少,但大多都没成熟,好不容易遇到一株这时节能吃的,她还不用爬树就能够得到,可不就兴奋了吗
这果子有鸽子蛋大小,大一点的呈卵形,跟长形枣挺像的。就是整颗果子在每个不同阶段色度都均匀得很,青黄红均匀渐变而来,不像枣那样会多色在同一果子上呈现。
再细看,这果子外皮上还有淡淡的白色斑点,类似山楂表面那种。
难道这是山楂和枣的嫁接品种,但在这山林里,附近就只有这一株,应该是野生的才是。
“嘻嘻,这个果子好像大牛的雀雀哦”完整观察过不止一遍挤奶流程的小豆子指着一旁也凑趣来嚼叶子的母羊因今日未挤奶还鼓胀的下身道。
于是,几个小娃子都齐齐弯下腰往下探看,江澄还特意拿了果子伸过去比了比。
大毛和于娟都红了脸,感觉看哪里都不自在。
冯时夏则对这群想象力歪到天边的孩子满脸黑线,不想跟着凑那个热闹。她拈起一粒如血的果子学着老人用袖子蹭了蹭,试探性地一咬,酸甜的果汁便喷涌而出,原先喉咙里的饱食感一下子就降低了。
这味道虽然同样是酸,但感觉比那一捧桑葚要好一些,反正她吃着有点喜欢。其他人尝过之后也没有跟之前一样吐掉的,嚼巴两下眯眯眼后都吞下去了。
见大家都还能接受,冯时夏决定把这些都摘回去,给没得水果的孩子们增添一种零食。
因为就算现吃不完,多的果子能拿来做罐头、果脯之类的,甚至冰糖葫芦或者酸甜的果丹皮。
想到这,她恍然意识到几个孩子吃不下去的桑葚其实也能拿来做果酱。
但他们都已经走过很远了,或许等回头的时候可以再摘一些。
别看只有一颗树,他们挑通红的摘,也摘了大半篓。只是这数量大家分一分鲜吃够量,拿来做别的还是有点少。
孟氏把果子倒进自己的背篓里,她是以前在镇上见有人卖过这果子才知道它能吃的,这么些有好几斤,多少能卖点钱。
可惜他们找了找附近,再没碰到第二颗这种树了。
冯时夏认识的树更是非常有限,除了松针这种特征极为明显的,或者如桃花、桑叶般极为常见能一眼辨识的,在林子里遇到其他的树和灌木她基本都分辨不出来。
他们之后又碰上好些开着花或结了青果子的植株,但没有再遇到成熟能吃的果子了。她觉得等到夏秋的时候,这宝藏式的大山不知还会馈赠多少给它周边的子民。
原来预计的二十分钟,他们几乎花了四十多分钟才到半山腰的背山面。
冯时夏本以为她会见到的还是绵延重叠的大山,结果就在跟这座山相隔一片草地的高坡过去却出现了另一片盆地。
那地方看起来面积比小家伙的村庄还要宽广,隐约还有不少青瓦搭盖的房屋。四面都有明显的交通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