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怎么就?小女孩连街都不喜欢逛吗?还是想回家了?
可现在这个点回去不一定搭得到车,走路回村用的时间很可能比到时搭老大爷的骡车还要长。
得哄一哄啊……
“小娘子,还有什么要定做的吗?”林近最近总被铺子里内的其他师傅说酸话,他也总算是明白冯时夏这样一个客人有多么难得了。
就这么三四回就已经在他这里花了近一两银子了。
虽然人家要是打对箱、打个床什么的也能有这么多钱,但那可都是要看运气的,一年都可能碰不上一回。可比不上这哑妇人隔几日就定要过来做个物件的频率。
冯时夏以为青年师傅是准备送客了,忙敛起心神验了货,主要是上次小家伙牙刷掉毛的事情给她带来的心理阴影太大了,这回可不得谨慎些么。
三个豆腐架她都组合安装了一遍,总体来说都是没什么大问题的——至少她目前看不出来,但一些小毛病还是有的。她便把组装卡顿不灵活的地方都指出来让对方当场给修一修,连漏水孔的大小和走水槽的印深她都有要求。
完事后她依次试了所有刷子,稍微用上了劲,看会不会掉毛。
结果发现还挺牢。
这说明小师傅都有认真完成吧,问题可能确实不在他,应该出在用的胶水或者固定方法上。
或者这里的胶水保质期就几天?还是自己使用过程中触到了什么禁忌?比如不能加热或者不能泡水之类的。
可惜她这会儿没法把刷子都拆开来问清楚,只能比划了自己使用过程中遇到的问题,看这里有没有售后。
“什么?毛掉了吗?不应该啊?哑娘子你是不是去拔了?正常是不会掉的啊……”林近有些疑惑。
这题于元会。
他挤上前来,仰头插嘴道:“夏夏没有拔的时候我拿着它,它就在嘴巴里掉了,后来夏夏就去拔了,又掉了。”
林近是不懂为什么这簪子会到嘴里,好吧,他是受方庆那小子影响了,先入为主觉得这是簪子。如果哑娘子是作其他用途的,比如可能要用到那毛,那掉毛的情况确实是可能的。
“那你们先不要去拔了,等下回给你们做,我再黏牢一些。”
于元自觉已经帮夏夏说清楚了问题,也得到了承诺,就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于娟站在一旁云里雾里地听,大概是明白了阿元那个用来洗牙的东西掉毛了,而那东西是在这里买的。
可不就是在这买的么?如今夏夏手里还拿了好几个呢。
她不懂,他们再怎么,算上豆子也就3个人。而且听阿元说他们都已经有一个了,屋里还有其他的。这回又买这么多,难道这东西这么费吗?
在她看来,木头和毛都是不容易坏的,注意些的话应该能用几年,甚至一辈子应该都没问题。
或者夏夏是准备给他们的?
这确实有可能。
虽然她那天见豆子用得龇牙咧嘴还弄出了点血的样子有点可怕,但夏夏若是真要给,她就当作不知道吧。
只是,目前的问题是夏夏跑到这里来找人说是不是想要退钱的,她是这么猜的,因为她娘就是这么干的,买的梳子用一阵子断了是要找回去退钱的,买的布有个接头都要拿回去换一块的。
有时候她看他们吵起来的时候站在一边都觉得有些丢脸。
所以她不敢妄自猜测和插嘴干涉,万一夏夏不是这个意思呢?毕竟夏夏好像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
冯时夏想说她还真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不是她的错的时候干嘛要委屈自己呢?
可于娟最终还是没上前帮忙。
冯时夏看林近一副习以为常的平淡模样,听他说了简短的三句话,一点都没懂,打的手势也不明不白的,她便以为对方这是在推辞了。
也是,牙刷这东西就属于消耗品,就算在现代买了一个用半月就掉毛的次品,也没人会拿去找人退换的,一是证据不齐,使用人无法自证自己没有做过超出正常使用方法或使用范围之外的行为。二是就几块钱一个,没人愿意浪费时间在这上面耗费大量时间维权,只认下这个亏,下回不再去消费就是了。
她想想自己遇到的同样符合这些情况。何况她现在沟通都成问题,更别说“维权”了。
今天这些牙刷暂时看来都没问题,定制的要退货更是没理由的。
小师傅手艺是不错,看起来对待工作也严谨认真,只这样有意或者无意的以次充好还不积极处理的态度,她还是不能接受。
她觉得自己以后是要考虑换别家的,正好,目前该做的都已经做差不多了,短时间内用不上找木匠。
林近皱着眉头看哑女子无声无息地带着几个孩子离开了,这回什么定做都没有。
他总觉得好像在自己说出“下回给黏牢一些”后,这人周身的气氛就变了。目光看似平淡却像隔了一层什么阻碍一样的,跟以前不同。
他想想问题出在哪?
后来想到对方提出这个问题是不是想退钱或者让重新做一个,他只是看对方以往的态度和行为就直觉没往那方面想,现在一看应该就是那么回事了。
可一个那小玩意儿从定型到打磨,再钻孔到插毛,挣几文钱却费不少劲,这买卖并不多赚,如果要再花费同样的时间重做或全部退钱,按常理确实不太可能的。
而且他之前也不知哑女子用的是那毛,若是知道,他当时给黏得再牢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