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将一半的植株切碎了,先是喂了一些给疑似患病的两只小鸭子,剩下的都拌入了她一早准备的半熟食料里,给小鸡和小鸭都撒了一些让它们自行啄食。
她琢磨这些应该是草药什么的,是药三分毒,本来健康的应该不用用药才是。但想着禽类间疾病特别容易传染,她就没有阻止了。看起来老人也不像是临时起兴才随便做的,不然完全可以不切那么多,多留一些。
没用上的植株,老人都交给她收起来了。
日头起来了,她给两只鸭崽稍微清理了下并将它们一块换了一处地呆着,把狗子们安排到廊下,免得小蠢狗又火急火燎要去宣示主权。
原地的污秽交给了俩小家伙清理,她找来三个簸箕铺好油纸,将熬好的果酱倒上去均匀摊了一层,上头又用筛子和纱布盖了挡灰,便端上了篱笆上的晒架。
小胖墩带来的螃蟹用盐水泡上不急着做,她带上剩下的种子就往后边的菜园去了。
孩子们都知道她要干嘛,齐刷刷都跟上来了。
孟氏拿了堂屋里剩的一把大锄头,牵着小外孙也往后头去了。
她才知道女娃手里有那么多菜种子,有些她都辨不太出来是什么。而就这三四分地,女娃居然打算种这么多样?
不是,于家都已经有两处不小的菜地了,照理说,两人吃都尽够了。这另外开的这块地她原先以为女娃是准备种红薯或豆的,没想到竟还是种菜。
难道女娃还打算卖菜?他们本来就卖吃的,那些不占地方,出门是可以多带些,但就那么点子力气,卖菜真的行?
而要卖的话,这么点地种这么多花样,每种才能出多少?看来是没个成算的。
她得劝劝。
冯时夏早有规划,虽然不知老人为什么极力让自己少种一些品种,但她本就没抱着丰收的想法来的,还是按自己的原计划实行,何况种子不用也都泡了。
她不懂各种菜的种植各有什么讲究,比如起垄还是不起垄,挖沟还是打窝,沟窝得要多深,行距株距多宽,原先只是基础地按植株高矮安排了不同区域。
要是没老人在,她就按之前种花生的做法全都那样种了。
可现在老人在,有经验不学是王八蛋,她舔着脸也认认真真将安排的不同种子给老人看,由老人带着自己做各种耕种安排,自己边学边对应将各号种子的大概种植方式记录了下来。
有经验参考这会儿肯定就自己不随便乱来了,菜园子大家都有份,真弄到颗粒无收真没必要。
摆在面前有一条90能成功的道,你要选其他10尝试的精神无可厚非,但在能重复多次的实验面前,自己又什么都不懂,最好还是先选那90的路,学习和了解前人总结的经验成果,比胡乱折腾会省很多事。
如果最后的结果表明哪一项有更进一步的空间,可以在以后的种植中再调整方案实验其他。
孟氏无奈,只能依着冯时夏来,可没想到更无奈的还在后头。这娃子同一样种子非得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种好几个地方,每个地方就巴掌大不说,还把地分得歪歪扭扭像要种出个花来。
可不是么?
这正中的几处真还种了花来。
没见过种地这么胡闹的,可她真没法说。
不过她倒是发现女娃拿来的种子大多都露白了,这做法不知又是在弄些什么?
冯时夏始终保持着最灿烂的笑来讨好老人,知道自己的做法在习惯传统种植的老人眼里肯定是瞎搞。
但自己真不想因此妥协,她说是开的菜地其实开辟的更是一块游乐园,她不想循规蹈矩。
好在老人虽然面容严肃,叹了无数口气,还是慢慢带着自己做了下去,连她放下锄头记录的时间也没责怪。
两个大的自己带了锄头,冯时夏也想让他们跟着多学点,他们两个比自己懂得多,但经验应该没有老人丰富。
她自己这头每跟老人种一块,等他们看得差不多了,便把示意图上种植相同作物的区块数字标记指给他们,让他们去找相应的那块地种。
各块地之间相隔的麻绳她没有取,早上加深了分割线,又做了数字标记,他们就算按图形来认也很好找,不会弄错地方。
小黑仔也带了小挖锄,四个小的中只有小胖墩没工具,冯时夏给分了两组,小家伙和小胖墩跟自己,“肚仔”和小黑仔跟了两个大的,一个丢种子,一个盖土。
其实这样很没效率,就这点事他们自己顺手就能做了,她完全可以让几个小的先去那边把还需要移栽的菜苗先挖出来。
可她想想,自己的目的是想让孩子们了解种植,参与种植,守护菜园,享受游园的乐趣,到最后最好还能收获和品尝亲手种植的成果。
所以,哪怕没必要,哪怕牺牲这么些时间,她都觉得该让孩子们全程都参与进来。
小小孩则让他自由活动了,给他一把小挖锄,他想跑哪跑哪。但这孩子估计因为刚刚被丢下了还有阴影,这会儿就守在老人身边哪都不去。一会在一旁他们还没种的地里挖着土玩,一会儿跑上前来帮着小哥哥们丢一两颗种子,加一抷土。
他们人多,哪怕跑来跑去费些事,其实种起来也快。原来开地100多平米的可怕,现在种起来分分钟就所剩无几。
冯时夏没想到还有老人都踟蹰的种子,都是瓜类。这时她就拿出自己大无畏的精神凭着直觉来种了,不认识的就估摸下向上的爬藤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