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船~华~移,年念春~天赖~这~里~”
俩小的愿意陪着,冯时夏也没有赶人走,只把自己嘴里哀婉悲凄、你侬我侬的词换成了稚气的童谣,由着能转出九九八十一道弯的“肚仔”边喂着料边跟着学。
她有时候觉得这孩子耳廓里的耳道构造估摸着是和他们不同的,不然明明这么朗朗上口的调子,怎么还能转成这副面目全非的样子。
连小家伙那孩子也渐渐发觉了,唱歌时不能再和着“肚仔”一块来,不然下一秒就会被带到沟里去。
所以,这会子,他只管把着央求来的任务,静静地守在冯时夏身边用自己的小石磨帮着推豆子,等小豆子学累了歇嘴了他再学,届时他俩手头的活也是要换一换的。
三人分工合作,自得乐趣。
“阿元,阿元——豆子,豆子——”急吼吼的大嗓门除了小胖墩就没别人了,早上“肚仔”家人来了一趟,被俩孩子院子都没进就打发回去了。
听到小伙伴来,俩人眼睛一亮,纷纷看向冯时夏。
冯时夏一点头,他们放下手里的活计就跑出去接人了。
冯时夏摇摇头,到底是小孩子。
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神神秘秘凑到后棚来,让冯时夏打眼一瞧,好家伙,又是小半篓河蟹,比上回的还多。
“婶婶,你看,我给你带了好多青壳爬,都是给你吃的,还给阿元吃。”贵宝献宝似地指着脚边的背篓道,他和二毛可费了好大的劲才提上来的。
这主意是江明勇出的,东西也是他捉的,主要自己儿子一回两回得人那么些好东西,自己拿着也手软。没得什么回得出手的,问过儿子后得知对方也喜吃这玩意儿并不太会捉之后,便寻了空就去河沟摸了这么些来,聊表心意。
“我呢?”小豆子没听见数到自己,瞪大了眼。
“嗯,唔……”不是贵宝小气,这些个他爹都说全部给婶婶,他自己都没得吃,想着小豆子能吃着,他就有点不得劲。
“不给就不给,我和阿元都不要你的了,哼,昨日婶婶摸了好吃的糖,以后我也不给你。”小豆子赌气道。
“给给给,给你吃,你也给我吃吧,好豆子,你最好了。”闻言,贵宝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上前讨好道。
二毛白了贵宝一眼,简直就不知该说这人啥好了,抬头看一眼旁边低眉噙着笑的冯时夏,不动声色地将放在篓子里的一个破罐子抱了起来,默默把破口处的稻草拔开,犹豫了几息还是将罐子举到了冯时夏的面前。
“嗯,是,我,我挖的起地虫。”
冯时夏正看着几个孩子“你不跟我好,我也不跟你好”的戏码看得津津有味,不妨眼前忽然多了一罐子蠕动的东西。
她当下吓得惊叫一声,连连后退,可后边就是柴垛,差点绊了脚摔个结实,好在柴垛堆得稳,最终也没摔地上去。
几个孩子顿时嘴巴张成“o”型,一时都反应不过来。
罪魁祸首二毛手捧着那罐子扔也不是,抱着也不是。
“二毛,你把夏夏吓到了。”小豆子左右看看,愣愣地说了一句。
于元立刻上前给重新站稳的冯时夏上下左右的检查,生怕摔坏了哪里。
冯时夏摆摆手表示无事,等神魂归位,心想着不过就是一些蚯蚓,怎么自己就这么胆小了?
再看一旁被她的表现惊得手足无措的孩子,脸上愧疚非常,便径直往小黑仔那去。
小孩面露惊慌,迟疑着往后退了半步后还是站定,垂着头等待惩罚。
其他三个孩子也是大气都不敢出,二毛竟然把夏夏吓成这样了,肯定会被揍两下的。
饶是平日里说“夏夏不打小娃子”的阿元,这回也不敢肯定,因为犯了错的小娃子,大人肯定都是会打的。
三人看着冯时夏的右手伸出,二毛浑身一缩都闭了眼,结果只感觉到头顶传来一下下轻柔的抚摸。
“婶婶,你不打二毛啊?”贵宝简直不敢相信,同时嘴里有浓浓的酸味,他爹以前一点小事都要揍他的。
冯时夏听得哭笑不得,还有盼着她动手打人的?
“夏夏,你是不是怕起地虫啊?我以后再也不挖这个给你了,我现在就把它们扔掉。”被冯时夏春风化雨一般的动作弄得鼻酸的二毛举起手里的罐子就打算到往荒草边去。
“啊……二毛,你挖了起地虫啊?哈哈哈,你是傻子吗?娟子姐都说了小鸡太小了还不能吃的。要不,我不早就挖了?”贵宝又无情地叉腰嘲笑道。
于元和小豆子俩人也一样纳闷地看着二毛。
“你才是傻子!小鸡不能吃,夏夏和阿元家里不是还有一只大鸡吗?那日我们在山里捉到的那只,它的腿也断了。白菜腿断了,可阿元说给白菜多吃好吃的,它的腿就好了。那我挖起地虫给大鸡吃,它吃了后腿肯定也能好的。”二毛被激怒了,指着羊圈的方向给贵宝分析他俩到底谁傻。
“是啊,大鸡能吃的呢,吃了就下蛋了。”于元欢欢喜喜。
“走走,去给大鸡吃。”小豆子急不可耐。
二毛却不动了,只拿眼瞧了冯时夏两眼。
冯时夏是惊奇,没想到这孩子一直惦记着后头那只公鸡,还特意挖了这么多蚯蚓来。
要是她真准备养那鸡就罢了,可她既然打算直接杀了吃肉的,说不好明天就要上饭桌了,这蚯蚓她是真喂不下去。
二来,她也不想几个孩子惦记那只鸡。于是,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