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就算了,反正那娃子真是偷了老倔头家的东西的。我说出来本是想你们心里有个数,别让自家娃子跟那户走得太近了,没成想好心当了驴肝肺。”
“你看见了?”
“……,懒得跟你说。”
“欸,不说那个了,他家老大阿长相看,之前方氏话说得好,什么只要人勤快,性子好,别的都不要求啥的,结果听了消息的人都快把他于二家门槛踏破也没见他们松口说要相看哪家。这不是摆明了不中意村里的姑娘么?意思是咱村的姑娘家又泼又懒?”
“就是,他于家算得什么,无根之萍就算了,一个长辈都没有,说得不好听跟绝户就没啥区别。要不是咱村里人看他两兄弟可怜,哪家会愿意跟他于家结亲?”
“真没应一家?”
“可不是?眼睛长天上去了,阿得不好听,字认没认全都不知道,而且去外头学好几年了现在不还是个学徒?哪个知道他有没有真本事?到时候能不能出师都两说。”
“啧啧,你说这话是因为你想把你家外甥女说给阿长,结果人没乐意吧?”
“那又如何,村里也不是我一人去,我这也不是眼红哪个,难道说的不是实话?就桂花婶那边不也是说阿长眼光忒高才没看上吗?难不成我冤枉了他于家?他当他于长是个金疙瘩呢,人人都想要?倒是想要娶个千金小姐,可也不掂量下自己是个啥模样。”
“我咋听说是牛家那边开口就要几两银钱,又不想养这小的才没说好的?”
“谁说的,于家说的?自己看不上人姑娘还坏人名声了?”
“咳,也没有,我就随便听人说的。再说,你们也不知道到底咋回事,也别说阿长了吧?好歹他也是我们村的。兴许他只是单纯想找个远点的,但是又不好说呢?”
“为啥不要同村的?他家这情况不是最好找个岳家近点的么?还能互相帮衬?”
“呵,话说得好听,他家就那两亩地,要什么帮衬?到时候他指定还是要靠手艺吃饭的。别说帮衬,到时候那边不来打秋风就万事大吉了。我猜阿长就是怕女方娘家离得近,同村的更不行了,不然他一个人在外头,就那个小的在屋里,被欺负了也找不到地方说理去。你们想想,一个江姓、一个于姓,到时候说不清的时候咱村里大伙会帮谁?你们又想想要是于家和一个外村的说不清的时候,大伙又会帮谁?我看阿长可不是看不上村里娃,实在是没了法子,谁要于二家指望不上了呢。”
“这话说得也是在理。只是那于二家也应该早说清楚了,省得大伙忙活一场。我们难不成还能死乞白赖贴上去?”
“这话往明里说哪好说,咱这是江村不是于村,明白说出来不也是得罪人么?说得好像咱村里人多不讲理一样的。”
“就是,他于家在我们村这么久了把我们想成啥人了?”
“哎呀,快别说了,反正没成就没成呗。你不太满意我,我不太满意你,还结什么亲?日后少得烦了。咱这十里八乡的大姑娘大小伙难道还少了?大家都再寻摸一个自个儿满意的可不更好?这年景只要不是太懒的都勉强过得下去,饿不死人的。”
“是这个理。”
“欸,听说那明勇家的娃子说是认得一个什么贵人,前阵子采回山菇换了几十个钱呢,知道不?”
“是是,前头是孙老太满村亲口说的,她家大儿媳妇柳氏也这样说,上回为这事明勇气性大,没问清楚就把儿子揍得在床上躺了好些天呢。”
“也就你信了,他那儿子胖得腰都弯不下去呢,还采山菇?!能采几个?更别说换几十个钱了,真是什么话都敢编,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听说是从哪偷了些银钱,家里又丢了好些鸡蛋和别的,被明勇发现了才挨的揍。”
“那我倒听说那钱正是贵宝是拿自家鸡蛋跟于家小的换的,一文钱一个,可精明着呢。只是现今哪家不往山里去,没见卖得几个钱。我看哪怕真是有那回事,也没那么夸张,了不得三五文吧。”
“我看也差不多,只那孙婆子见天上门说这个,直把她家宝儿说得天上有、地上无了。也是我娘耐得烦,要我早就关门把人请出去了。”
“也就她家那样养娃子了,三个孙子养得跟只有一个似的。她家老二俩口子见天在地里忙活,说起自个儿子满嘴清苦,有儿子跟没有似的。哪有儿子媳妇好好的,就把孙子抢来自个儿养的?这是不让孙子认亲爹亲娘?”
“咋滴,婆婆帮着带孙子还带出仇来了?什么不认亲爹亲娘,是见不着面还是不准他们搭腔了?自个跟娃子不亲倒怪上长辈了?细娃子哪个对他好可门清着呢。”
“哎哟哟,婶子快别气,哪个不知道你家的娃子全赖你帮衬着带的,这要不是你教得好,能个顶个都这么懂事孝顺?”
“你看我这张嘴,婶子,我可没说你,我就说那明勇家,明眼人都看着了,他家这么几个男娃子,孙婆婆就只偏贵宝一个。”
“是,贵宝那性子,就是孙婆子给纵的,要不是有明勇管着,怕是更不得了。只一跟我小孙子玩,玩不了多久就得闹,闹完就哭嚎着要回去告状。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孙婆子那张嘴,无理都要说三分。我实在是,乡里乡亲的,我又不好让我小孙子不跟那贵宝往来。”
“哪家没吃着点亏呢,说起这个,这些天倒是听见得少了,平素不用两天就要喊一回的。”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