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鸡!”贵宝激动了,杀鸡干嘛,当然是吃啊。
于元却有些诧异:“夏夏,要把大鸡杀掉吗?”
“啊?”小豆子也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们家虽然也喂了几只鸡,但一年当中大概就也过年的时候能吃上一回,平日是没见过杀鸡的,所以这会子都没联想到那上头去。
“夏夏,它还这么小,你不要杀它了吧。你不是已经买了好多肉了么?先吃肉吧。”于娟急着道。连她娘都舍不得杀鸡,这只鸡还这么小,夏夏怎么舍得呢?
于元大吃一惊:“夏夏你要吃了大鸡?”
小豆子跟着吃惊:“夏夏,你要吃鸡?”
贵宝吞咽了下口水,却一时说不清话来了,只叠声唤着:“婶婶,婶婶……”
冯时夏心里一阵烦闷,不是因为这些孩子突然出现打扰了她的计划,而是郁闷自己连杀只鸡都做不到。
她现在哪可能再动刀啊?而且被这么些孩子知道了,还盯着,她更是无法动手的。
她千防万防,没让他们给这公鸡起名字,没让他们喂食,却没成想“大鸡”这样的也是他们院子里养的这些小动物中独一无二一种称呼,无法替代的。不管平日照顾了多少,孩子们终究是知道这只鸡的存在的,很切实地知道。
如果它忽然消失了,并不是没人会提起,当那时若是让他们再知道曾经有过几面之缘还住过同一个屋檐的鸡已经被自己吃进了肚子,似乎也不是什么好收拾的场面。
不是关乎感情,而是对生命的存在和理解他们还不那么透彻,自然会慌张到无所适从。
她不会教授他们不杀生而只吃素,这里有没有和尚或者素食主义者还两说呢,若要以一己之力跟俗世抵抗,也只能是他们自己理解了现实和世界之后自主的选择。
可即便这样,把这些血淋淋地、毫无征兆地摆到他们面前并不是一个好方式,至少得让他们有准备,明白为什么。
而她,同样该准备准备,毕竟这个世界鸡鸭鹅这种禽类可没有处理干净的半成品可卖,想吃都得自己动手。
“不,啥。吧。”孟氏走上前伸手道。
冯时夏双肩一垮,把手里的鸡递给了老人,任她送回了后边的鸡棚里。
她只得安慰自己,公鸡虽然不下蛋,但是能打鸣。之前自己还抱怨没有钟来着,就养着它当作闹铃也还行。
于娟放了心,等冯时夏收了碗和刀,扯了下身旁的于元,提醒他路上说好的事。
“夏夏,大哥去种田了,要我去送水的,还要娟子姐和我来换肉肉和蛋蛋,拿钱钱换,换半斤那么多,好不好?”大鸡不用被杀掉了,于元挺高兴的,指指于娟手里的水壶给冯时夏看,又摸出于娟给的钱一个个递过去,奶声奶气的叠词接二连三地往外蹦得欢。
冯时夏有些意外小家伙的家人会跟自己来往,不过这也算好消息。半斤肉和蛋,也没多少。
[种]什么?种地吗?他们家里难道还有别的地吗?所以这孩子有时间过来?
不过想找她买点肉和蛋倒不是什么大事,她是留了半斤鲜肉在厨房的,蛋也有些,不够吃?
没多想了,她直接切了一斤左右的肉和六个鸡蛋,给他们放到篮子里,钱却没收。
自己住了一个月了,房租是一个铜币都还没付的,好意思收别人钱。
于娟本来还想着她娘念叨了一早上的30文至少得换半斤肉和15个蛋回来。如果肉换不到那么多,也不能全拿去换蛋,最多换15个就够了,剩的钱得拿回去。
她一看夏夏给的蛋只有6个,远远不够数都不知怎么办才好了,不是之前大毛他们买的时候,鸡蛋一文钱甚至还能买两个吗?
结果后来看人一文钱都不要,内心就为自己刚才怀疑了夏夏而觉得十分羞耻了。
“夏夏,要给钱的,这钱是大哥特意给我来买肉的,你就收着吧。”于娟从于元手里把钱重新数了又强硬地推了回去。
冯时夏看小女孩这样,只能收了钱,本想再给多添点肉和蛋,可她之前都把这些肉都安排好了,蛋她还要预留做蛋糕和中午吃饭的,再来,对方要不要得了那么多也不好说,想着心里有了个别的决定。
他们难得放一天假,也要忙着种地,时间应该很紧,自己不如稍微帮把手。
于娟见夏夏收了钱也没有再多放鸡蛋,心想夏夏肯定是在县城买的鸡蛋就很贵,不然不可能骗她的。如果夏夏心地坏,之前还怎么可能白送他们那么多吃的玩的呢?就是昨日,都送了他们好多豆腐菜,都很好吃,爹都说外头卖得很贵的。
还有大哥早上拿的包子,她都知道是夏夏昨日做的,她都送给他们这么多东西了,她难道还要贪心吗?
她在心里唾弃了自己几声,立刻就接受了这个结果。
冯时夏指指日头,比划着让几个小的把其他人中午都叫来吃饭,连“学委”一块。
于娟大吃一惊,他们都好久没有一起种地了,都没帮夏夏做什么,还能凑一起来吃饭?
于元几个却没有多想,都乖乖答应。只片刻后于元就纠结了,大哥说了,要他晌午去二叔家一起吃饭的,他不能不去的。
“哎呀,等会我们送完水,你就先回去你二叔家吃饭啊,吃了你再赶紧来这里跟我们一起吃啊。我和铁蛋以前就这样的。”贵宝十分积极地帮着出主意。
于元还没想好,于娟就先摇了头:“今日是请饭,有客人来,小娃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