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差这点钱,怎的偏不退给人家?”
“真是的,也不靠这几十文发财吧?”
“就是啊,她每天卖一斤糕都能有200文,今日一天好几个呢,还有其他这么多东西,几十文钱就算不挣也没什么的吧?可对那位大哥呢,这几十文是辛辛苦苦干两天活好不容易挣来的,要带回去吃半个月的啊。”
“没必要非挣人这点吧,看人一家子多可怜。”
“人这纸片是正当来的啊,也不是偷来抢来的,怎么连糕都不兑给人啊?这是要逼死人啊。”
“哪个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万一那个当时定糕的又找哑娘子要呢?”有人小声嘀咕。
“你有没良心的啊?人都这个样子了会说假话啊?真是偷来抢来的,咱这么多人在这,他敢拿出来也算他胆子大了。有这样的本事怎么都不会混成这样吧?”
“这大哥一看就是常年在田地头忙活的,根本不是县城的人。哪里可能说什么假话了?我先前看他就是站这里好久了都不太敢吭声的样子,估计县城都没来过几回。就这样的,能一来就办下那样的大事?不然咱去请街管队的来问问?你敢打赌不?”
“是啊,外地的人就算偷抢也不会要哑娘子这个纸片啊,他们哪知道这时啥东西啊?”
“还有啊,你要是被偷了抢了这东西,能干休?怎么着也会来哑娘子这儿说一声吧?或者干脆就守这边直接逮人了。可你看,这位大哥都来这么久了,有哪个出来说是自己丢的喊抓贼吗?”
“说得没错,这大哥不应该是说假话。”
“人家这纸片正当换的,哑娘子该给糕才是。难道我娘买的,我就不能来兑了?要是我娘给我大姐了,我大姐拿着纸片就不算数了?不应该。”
众人纷纷附和,就是之前帮冯时夏说话的人似乎也没预料到冯时夏既不打算退钱,也不打算给糕,一时不知再如何张口。
男子这时也不知该开口再求求人好,还是认了就赶紧离开。毕竟这个摊位刚刚还有官差来了,惹事的是要被抓起来打板子、被关的。
但只要一想到出门时媳妇娃子牵挂的眼神,他就舍不得这样空手回去。
“大妹子,你行行好,你就随便退我几文钱我都行。真退不了钱,就换东西吧,能换多少你说了算。我真没说一句假话,这纸片确实是那家人给我当工钱的,不敢糊弄人的。”
冯时夏面对如潮水一般的谴责一点都不为所动,这场面还能有前两天那样声势浩大吗?
吃瓜群众都是什么脾性她都知道,也习惯了。
说墙头草都高估了他们,根本就是一丛丛海草,浪潮和暗涌往哪边去,他们就往哪边舞。
只是她也不忍对面的男子那心如死灰的样子。
她依旧摆手拒绝了对方递过来的凭证,却接着抬手指了指周围一圈的人。
“啥……啥意思?大妹子?”男子有些愣愣的,苦着脸感觉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难不成是因为这些人说了许多不好听的话,所以这大妹子不高兴了才不给换的?
是啊,有谁听到那些话还会高兴呢?
大家也是因着这大妹子听不很明白才这么敢说的吧?
可他要怎么办啊?
“伯伯,夏夏,夏夏是让你把纸片片给别人。”于元板着小脸焦急道。
他知道这个伯伯被欺负了,有些可怜,可是现在因为这个伯伯,大家又欺负夏夏了,他有不高兴的。
“嗯?”男子似乎听不明白,迟疑地喃喃重复,“给别人,给别人……”
给了别人那他连这纸都没有了,岂不是一文工钱都换不回来了?
“哑娘子让我们拿你的纸片?我们拿了你的纸片有什么用?难不成不给你换,能给我们换不成?”有人嗤道。
“不对啊,可能是真的啊,不然哑娘子指我们干嘛?”有人反驳道。
“那是为啥?这哑娘子脑子有问题了?给我们换和给这个大哥换有啥不一样?脱裤子放屁?”有人想不通。
甲:“或许因为我们是城里人,这大哥是乡里人?”
乙:“不可能,哑娘子又不是没卖过东西给乡里人。”
丙:“那哑娘子是觉得这大哥有些,嗯,不是很干净?”
丁:“我看也不可能,要是嫌弃这大哥,刚刚连那纸片都不会接吧?递东西比接东西更不容易碰着。真嫌弃,早就把人赶开了。”
“那是为啥?”
“不知道。我看咱们还是先问问是不是真的我们拿了纸片就能给换吧?”
一听这话,有人都没跟男子商量,眼疾手快就抽走了人手里的纸片,巴巴地递到冯时夏面前来。
冯时夏差点就翻白眼了。
她深吸一口气,依旧不接,还是摇头。
“你看,不行啊!”那人仿佛感觉丢了面子被羞辱,扔下纸片瞬间大怒,“哑娘子,你耍我们呢?”
“别吵,别吵啊……”男子急忙捡回自己唯一的希望,又慌乱地起身劝架。
“你们肯定弄错了这娃子的意思啊,这娃子怎可能耍人的,她说的话从来都是算数的。”王氏也是慌忙挡到冯时夏面前。
冯时夏都快被他们看热闹却不多动动脑子的行为给震服了,越过台面伸手就扯了一位没对她进行过眼神攻击的大叔,从自己包里掏了几个钱手把手演示了该怎么掏钱买人家手里的凭证。
“你抢伯伯的纸片片不要脸,你还凶夏夏。纸片片又不是你的,你都没有给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