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女娃不想让人发现,光是藏着还不够的,她稍微多给予身边的人一点,就会有痕迹留下来。
这还是阿长配合着编了谎话才暂时敷衍了过去。
日子久了,想遮都难。
那些小娃娃哪能斗得过大人,不被哄出什么话就顶了不起了。
有心的只要跟着他们一回,或者去于家院子打个转,估计都能发现不少问题。
就是其他的小娃子,可能那几个小的被人激一激,或者突然想炫耀一回,就能把事情给搞砸了。
可若是让女娃什么都别管,这种话她如今就是能说也说不出口。
或许她也自私,在知道女娃给这些娃子各方面带来这么大的变化的时候,她就舍不得对方这通身的能耐了。
她只能用女娃想一个人清净地躲日子是不可行的来说服自己。
不说自己亲身经历的日子不想对方再去捱,如果女娃真的那样万事不管的过日子,恐怕这些娃子也不会处处给她遮掩。
正是因为她是一个无比心善和有能耐的人,又毫不自私,才让这么些小娃娃个个都喜欢并愿意维护她。
其实这正是人与人之间相处的道道。
就是父母子女之间,都没有无缘无故的喜欢,一个丝毫都不想付出的人,最后也将什么都得不到。
一直单方面面付出的人之所以能坚持下去是因为还希冀着对方的回应。
女娃是个极愿意给予的人,当然她也多多少少得到了孩子们的一些回报,但比起她付出的那些就不值一提了。
可她这么看,或许女娃不这么看,不然也不能就连对于家之外的娃子都当自家娃子似的,方方面面都细致地照管。
孟氏对村人琢磨阿长跟李家和江有福家走得近是不是有什么结亲的想法没有太多关心。
她相信阿长那娃子不是个会办糊涂事的,不论最后跟谁家结亲,必是他自己想透了的。
这种事她操不上心,也轮不着她来操心。
她需要上心的只是提防着村里人心血来潮奔上于家院子打阿元的主意。
好在如今还有于二家在前头,大部分人应该不会想这一出,要不是阿长找上门来,她都不会相信阿元一个小娃娃能被看得那般重,重到阿长都不怕事发后丢了名声,甚至可能丢了学徒的工,到时候连娶个正经媳妇都不好娶的。
她一点不怀疑要是阿元对哪个女娃子有点别的什么想法,阿长绝对会放到心里去的。
只是村里人跟他家不熟悉,就算听说了他们搬来西头是阿元的想法,但还都以为更多的是于二家容不下人。
没有几个会相信阿元的话对阿长来说有那么重的分量,除了李家品出些味来。
但现在没有,保不齐以后也没人发现。
等阿元在村里出现的时候更多了,总会被人问出些什么来的。
而就现在大伙误会的,很多人都肯定了阿长对这个弟弟很是不错。
可不是么?
就一双鞋子都给做了绸缎面的了,还得了?
其实这鞋还不是他们以为的于二家的做的,要是给他们知道这些竟还是买的,恐怕有些人脑子就能明白过来了。
她也是跟于家近了些才渐渐从阿元和娟子口中知道于家兄弟确实有些龃龉,不过哪家没有这些个糟心事呢?
就是亲兄弟间小时感情再好,年纪大了各有自己的小家了,都会想给自己的小家多打算些,何况于家这样两头不靠的复杂情况。
这是人的本性。
有些个就是表面不争不抢,心里总是有些不甘的。
只要不掀开遮丑布闹出明面上对着干的大事,在外人看来这还是感情好的表现。
要是于大两口子还在还好,于二家本本分分享兄弟福,在孙子辈出来前肯定还是能和睦的。
偏如今一下就掉了个个,就是于二两口子估计也没能想着有这么一天。
靠山倒了,侄子都还小,又留下不少钱财,谁敢说自己能毫不动心地跟从前一样过日子呢?
有一就有二,人心总是填不满的。
可不论如何,于二也算不上那种丧尽天良的大恶人。
就是早早分了家也算给侄子们安了个家,留了个一亩三分地过日子,没继续供侄子读书但好歹给找了个学徒的出路。
所以,村里人哪怕有闲话,也没哪个敢说得太过分。
其实深夜里自个儿想想,若这事摊自己头上,还说不好能不能做到这一步呢。
不过,这也是他们这些见惯了人性自私和只在一边看热闹的人的一些想法。到底站在阿长和阿元的立场是不是同样容易接受谁也说不好,人在什么都失去的时候,总是想抓住些什么的。
但,无论如何,这俩兄弟表面上跟于二一家的来往还是很正常的,该找叔家帮忙的,他们不会刻意避讳。
这一点孟氏也是比较认可的。
想在村里安生着住,不是什么杀人夺妻之恨,真跟自己的血亲都闹到跟仇人一样那是没脑子的事。
因为到时哪家都会觉得你家没气量,不会想跟你家多来往,你家在村里就是孤立的。
以后有什么好处人家不会想着你,出了什么事找不到人帮忙。
这对他们这种外姓人家无疑是找死的行为。
人是群居的,在这世道很多时候都要靠同族同村的帮衬,就是哪家有能耐离了村里到外头过了更好的日子,可你的根在这儿,入土都还有一遭,摆脱不了。
孟氏没有想过冯时夏是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