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元,你要的那个洗澡的球和涂脸的香膏大哥这回没买到,下回大哥再去找找啊。”
“嗯,不要紧的,哑婆婆也没买到,很难买的呢。”于元记得夏夏偷偷念叨过很多次。
于长感觉自己快有些不能正视“哑婆婆”这个称呼了:“大哥的师兄为了谢谢阿元和哑婆婆给的花生豆,让大哥又带了几十斤花生回来。大哥就放堂屋这里了,你来看看。”
他还记得上次见到的放花生的位置。
只是如今掀开一看,印象中有些瘪了的袋子重新变得鼓鼓囊囊的了,看来那女子应该是又从外头买了几十斤回来了。
下意识地他又翻开了其他位置的箩筐和袋子。
看完之后,他满脑子就只有“余粮满仓”四个字了。
真是难为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娃子和狗子,还把这么多的米面粮食都给弄回了这院子。
光堂屋里堆的恐怕就不止四五百斤,灶间还有不少呢。
再算上坛坛罐罐、缸子、石磨、蒸笼、木盆、木架等各样大件,让他来办,他都觉得不那么容易。
这占据了堂屋一大角落的高高粮堆对比自己每回给阿元提回来的四五斤米,他觉得脸皮很是烧得慌。
于元见大哥发现了夏夏藏的全部东西,还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便慢慢一步步退到中门门槛上,两脚各跨一边地,抱着门槛只往堂屋探出两只眼睛,神色有些惴惴的。
他不知自己说哑婆婆硬要把粮食放到自家这种话大哥还会不会相信。
于长重重地伸手抹了两把脸,试图让自己冷静。
那女子在挣钱一道上本来就比自己厉害得多,自己早就知道了不是?
这会儿还不舒服什么呢?
有本事就得努力追上去才是。
可惜他面色的缓和还没来得及让于元的小眉头舒展开,一个本来不该出现在院子里的物件就那么进入了眼帘。
鸡笼,他自己没打算养鸡,也没许阿元偷偷养鸡,发梦都不可能买过。
是那女子要养的?
除了她好像也没有别人了。
阿元的性子他还是知道的,向来都是他说什么就听什么的。
谁知正准备上前看个仔细,小孩却“吧嗒吧嗒”赶上来拽住了他的手:“大哥,我太饿了,我们去热夜饭吃吧。”
于长心道,你这话敢不敢说得再假一点,刚是谁说自己不太饿,连那么好吃的饼都吃不太下:“有几只?”
“有七只。”被冯时夏训练得条件反射就能答数数题的于元回答完才意识到自己被套路了,连忙补救,“是哑婆婆放到我们家的,大哥,就放一会会。”
“哑婆婆自己有屋啊,为啥要放到我们家来?为啥以前不放,这时候放了?”于长倒想看看这个小弟还能编出什么花来。
“因为,因为……因为下雨啦。”于元鼓着腮帮子憋了大半天才憋出这一点不同来。
“嗯?”于长仍旧想要解释。
“因为下雨,下雨,下了好久呀,然后,然后哑婆婆的屋子就漏雨啦。[二斤]和[大胆]它们在屋里就都要淋到了啊,所以,哑婆婆就把它们放到我们家啦~”终于把谎勉强扯圆的于元长舒一口气。
“那哑婆婆怎么没住我们家来?”于长问完就恨不得给嘴快的自己一耳巴子。
对这个问题,于元倒应对得很轻松:“来住过啦,然后大哥要回来了,我就让哑婆婆回家啦~”
“七只鸡关这一个笼子里不是太挤了?”该放过的时候于长还是放过了。
他探头想往里头看看,反而开始关心起鸡的居家舒适度来。
于元见大哥竟没有表示一点不高兴,顿时也兴致勃勃了起来。
比了个“嘘”的手势,就把人拉得蹲下,极为熟练地悄摸打开了鸡笼盖:“[二斤]带着[大胆]这下肯定都睡觉啦,我们小声一点。不是七只鸡,是——”
于元掰着手指算了一番,“是三……是四个鸡,还有三只小鸭子,[二斤]是它们的爹。不过它不是好爹,它腿都不好了还老爱出去玩儿,出去玩还总是不带小崽崽,还抢它们吃的。要是[二斤]是娘就好了,娘就不会不管崽崽的。”
说完,就歪头往里瞧去。没一会儿就讪讪地转头,尴尬中带了一丝讨好。
“大哥,[二斤]还没睡呢,听到我说它坏话了。”
于长差点喷笑出声。
跟着往里瞧了瞧。
果然笼子最里头就是一只半大的鸡正伏身子跟他对视,它前头一圈挨着挤了好几只花色不同的鸡鸭崽子,有的钻到了它不大的翅膀下。
另有一只小花鸡还眯眼趴到了大的身子上头,要不是大的扭头懒得看他了,他都没发现。
“哎呀,[大胆]又跑到[二斤]背上去啦。大哥,我跟你说,[大胆]连白菜的头都敢爬上去呢。”小孩儿同样惊诧,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吐露了什么。
“[大胆]?[二斤]?”于长没跟小孩计较白菜到底是不是白菜的事,只别扭地念着两个奇怪的发音。
“是哑婆婆给它俩起的名字,[大胆]就是……嗯,就是[大胆],[二斤]就是两斤的意思。”于元对于自己解释不了的[大胆]的名字,只能敷衍了事。
于长莞尔一笑,来回咂摸几遍[大胆]的发音,自动忽略掉心底的一丝不对劲,感觉自己大概明白了那女子起名的方法。
只是等“二斤”长到四五斤了,不改名都奇怪吧?
“大哥,[大胆]它们长得好快啊!开始的时候才这么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