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唐见微护着童少悬一块儿骑马也有疾奔之时, 但好歹唐见微照顾童少悬,没有真的用全速奔跑,并没有此刻这般刺激。
路繁驾马的速度让迎面而来的风吹得童少悬几乎睁不开眼睛。
几个急转路繁都稳稳当当地控制着马匹, 无论装着六皇子的马车飞得多块,路繁都没有跟丢。
此时已然宵禁, 加上城内警钟大作,普通百姓听到这动静便知城内有大案发生,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大道平坦,寂静的夜晚博陵只有轰隆隆的马蹄声。
那马车里的人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追踪,突然卷帘一掀,三支利箭对着童少悬和路繁就射。
路繁原本将剑挂在腰间,双手握着缰绳同时护着童少悬,以免她摔伤。此时突遇冷箭, 路繁立即提剑抵挡,将冷箭全数挡下。
童少悬怕她失控坠马, 立即拽住缰绳, 叫了一声“大嫂抱住我”。
眼看马车再一次变向往小巷子里钻, 童少悬模仿方才路繁驾马的姿势,拉住辔头控制它的奔走方向, 不可太粗暴也不可太绵软,需当机立断不能有丝毫的犹豫, 否则便要和目标失之交臂!
路繁抵挡冷箭之时,那马车调了方向,她已然在心里暗叫“不好”, 却已经来不及操控马匹。
没想到童少悬居然将她替了下来, 驾马跟上了!
马车在前她们在后, 一并冲入了小巷之内。
马车里的人似乎也没想到这两人居然这么执着,还是甩不掉,便继续射箭。
路繁用双腿夹紧马鞍控制着稳稳地将身子控在马上,手腕轻转,将射来的利箭全部挑开。
可对方的箭越射越多,原本只有一个人射箭,这会儿又来一人,箭来得更快更频繁。
路繁眼睛逐渐有些花,距离太近,双方持续较量下去只怕伤口作祟,漏了某支箭的话,定会有性命之忧!
疲于防守一定会吃亏,路繁在心里谋划着如何反守为攻。
鹰眼男人可是烦透了这甩不掉的狗皮膏药,偏偏射箭的人又始终射不准,可将他急得心窝子里窜火出来。踹飞了一个射箭之人,抢过他的弓箭,就要引弓怒射之时,自垂直于道的巷口之内冒出一人,狠狠一鞭子抽在他们的马脸上。
狂奔中的马受惊,动作立即失衡,马车重重撞在坊墙之上,撞得支离破碎。
车厢之内的人直接翻了出来,六皇子更是在地上打了两个滚。
这一变故来得太措手不及,就连鹰眼男人都没有想到会有此等埋伏。
原本车厢之内除了六皇子和鹰眼男人之外还有三人,此时翻出车外摔得七荤八素,不是晕过去不省人事,就是趴在地上半天站不起来。
鹰眼男人原本就中了花椒弹,此刻眼前更是模糊不清,整个世界都在旋转,耳边像是被刀磨着金属一般,尖啸不止。
马车碎裂,要不是童少悬及时勒住了马,估计这会儿她和路繁也得一块儿栽进去。
童少悬好不容易将马勒住了,双手拽缰绳拽得剧痛,眼泪花都要出来了。
路繁翻身下马,小心翼翼地走向鹰眼男人。
鹰眼男人伏在地上喘着气,路繁发现他的腿断了。
路繁撕了鹰眼男人的衣襟,用破布结结实实地将他的双腿绑起来,以防他逃跑。其他三个还昏昏沉沉的贼人也一并捆牢。
而六皇子就在不远处,路繁将剑握在手中,向六皇子的方向去,踢了他一脚,发现他不会动了。
“他好像晕了。”吴显容从巷子里走出来,刚才对着马脸狠狠抽那一鞭的人,正是吴显容。
吴显容一直埋伏于暗处,跟着路繁她们一块儿追逐六皇子的马车,找到机会从另外一个方向绕过来,当机立断,成功地将马车拦了下来。
那一鞭子抽得实在太狠,这会儿吴显容的手腕还震得发麻。
“阿姿!”童少悬看到许久不见的吴显容居然在这么关键时刻现身,特兴奋地迎上来。
“长思。”吴显容问童少悬,“你有没有受伤?”
“刚才勒了一下手有点疼,你怎么会出现在此?”
路繁将六皇子也给绑了,抬头对童少悬笑道:“这段时间吴娘子都和我在一块儿。”
“咦?你们俩?”
“吴娘子还救了我的命。要不是吴娘子出手相救,恐怕我现在也没法顺利将计划进行到底。”
吴显容道:“此地不好多说,咱们将人押回去再说。”
“好!”
吴显容将六皇子拎起来之时,感觉手臂上有一阵痒痛感,低头一看,竟是一只通体发红的蜘蛛。
吴显容立即猛甩手,将蜘蛛甩掉。
“小心!”童少悬发现有一影子般的鬼魅从吴显容身后扑了过来,趁她不备将六皇子抢了过去,背上他便跑!
此人轻功了得,即便背了一个成年男子,居然还能在瞬息之间窜上房顶。
脚下生风,几乎听不到动响,瞬间飞出了好几步的距离。
路繁提气要追,腰间和腿上的伤同时发作,一阵剧痛让她冷汗狂生,半步都动弹不得。
童少悬见她摇摇晃晃就要摔倒,立刻上来将她扶住。
吴显容道:“长思,你在此保护路娘子,我追!”
说着吴显容跃上屋顶,凝着一口气立即跟了上去。
路繁早就透支了,身上全是血和汗,童少悬心疼坏了,但此时童少悬自己也快要站不住。
童少悬在城门那一场激斗,后来又策马狂奔,此时也是腿软得厉害。
眼看着就要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