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台下听戏的人十分安静,一个个仰着一张苍白的脸,直直的盯着台上。
钟白刚才担心我们挤了别人会引起混乱的情况,根本就没有发生,可能是我们身上披着的纸人皮,成功让我们避开了不少麻烦。
这些人根本顾不上我们,只顾着津津有味的看戏,我和钟白挤到了前面,我看了一会儿。
但是当我看到那个人走路的样子,我就能确定他是钟白的师傅。
他一个五音不全的人啊!连最简单的音谱都不会,他怎么会唱戏呢?
钟白脸色一变,就要直接冲上戏台,我看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要大闹戏台,到时候会惹来一堆麻烦,赶紧就把钟白紧紧地抓住。
我感觉有些不太对。
昨天晚上老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今天晚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其实我一直以为以老头的本事出庙堂后可以相安无事,但看现在他的情况,我怕是已经着了道了。
他肯定是被乔二奶奶的手段阴了。
毕竟那老妖婆的本事很大。
好在这场戏不长,唱完了之后,台上的演员纷纷下来,老头走在最后一个。
我和钟白一起靠近戏台,前面那几个演员下来之后,径直就混进了扎纸堆里,只有老头还站在那里。
他好像有感应似的四处张望,他穿着宽大的戏服,瘦削的脸上画着浓浓的油墨,被白灯笼的光照着,看起来像厉鬼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他不对劲,你先带他出镇。”钟白着急的对我说,推搡了我一把。
这时候不是犹豫不决的时候,我赶紧过去抓住老头,扯着他一口气跑出了院门,似乎没有人追我们,钟白没有跟上来,应该是在后面为我断后,我一边拉着他跑,一边对他说,“快走快走。”
他跟着我跑了很远,现在大街上很空旷,一个人也没有。
除了站在两边的纸人,我俩的脚步声在长街里显得十分刺耳,说实话我还是很害怕。
害怕从街道两旁冲出人来把我们拦住,这种感觉就像做贼似的,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好东西抱着就跑,生怕人家主人追了上来。
我们一口气跑出了三条街,前面就是出镇口汇聚的地方,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刚出镇口,老头浑身剧烈的抽搐了一下,然后哇的一声从嘴里就喷出了一口老血。
他脸色发白的抬起头,没有了先前在戏台上的木纳,虚弱无力的对我说了句:“你老爹,你老爹就在里面”
“嫩娘个脚,快憋死爷爷了,被那老阴逼坑惨了!”老头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嘴里却依旧不停地骂骂咧咧。
我听到老头说的这话整个人蓦然震动了下,然后有些不可思议的回头看了一眼,我咬着牙沉吟了下,对老头说,“出了镇,应该已经安全了,你在这里等着。”
老头木然的点点头说:“那你呢?”
我说我还要进去找我爸。
不料老头一把把我拉住,摇摇头说:“嫩真是搬梯子上天,可把你牛笔坏了。”
老头叹了口气,“你不要去,真的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