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梦!”
秦雩不管谢耀庭先前如何耀武扬威, 他都可以忍,唯独这厮想借秦浈来羞辱他们一家,他忍不了。
谢耀庭却有恃无恐。不管是州学还是县学,都只收两百名学子, 且首先接收的是官吏子弟, 其次是豪绅子弟, 最后才是平民子弟。
大家都想着州学师资力量肯定比县学好, 故而秦阮伦届时想要到州学求学, 那可比登天还难。他倒要看看秦雩是选择儿子的未来,还是选择那病恹恹的女儿!
“哪怕不去县学、州学, 还有唐氏的圣贤书院可以去,我秦雩断不会做卖女儿的事情来!”秦雩疾言厉色, “你挟权倚势、以权谋私,乃有你这等学官,乃朝廷和天下学子的不幸!”
“唐家的圣贤书院极少收外人,这你难道不清楚?”谢耀庭哈哈大笑,道:“其实你何必这么冥顽不灵呢?那不过是一个女儿,而且身体不好,随时都可能命丧黄泉,待她嫁出去, 也跟你们秦家没有关系了。你将她送给我当妾,我肯定会好好对她的, 而且还能给秦阮伦诸多关照, 让他在县学不必受官吏、豪绅子弟欺辱, 让他得以安心读书, 这不好吗?”
“滚!”秦雩直接拿扫帚将他赶出了门。
谢耀庭也不生气, 反正秦阮伦落榜对他而言就是最好的消息了,只要等他回来这儿,他有的是机会让秦家看清楚现实。
他得意洋洋地跨出秦家的大门,却对上了一双冰冷无情的双眼,吓得往后退了一小步。等他看清楚眼前之人是谁时,不仅得意不起来,反而有些怒意:“又是你!”
唐斯羡咧嘴一笑:“是你呀,蚯蚓精!”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别以为我没法子治你!”
“你要怎么治我?是召集你的蚯蚓精兄弟姐妹拱我家粪田吗?我好怕怕哦!”
唐斯羡光是想象许多蚯蚓一起出现的画面就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甚至还想吐。然而为了恶心一下对方,出口气,她也不在乎这些。
谢耀庭冷笑:“我不管你是谁,跟秦家是什么关系,我告诉你,你也就只能嘴上逞能了!”
从唐斯羡第一次帮秦雩出气开始,谢耀庭就看出他们是一伙的了。如今她又恰巧出现在秦家门口,他自然认为拿捏住了秦家,就能威慑唐斯羡。
“你该不会以为我就只会动嘴皮子吧?我这人喜欢跟人讲道理,遇到不懂礼义廉耻之人会先讲道理教他做人。若是他不听,那我只能动真格了。”
“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所谓的动真格,能动得了我什么!”谢耀庭冷哼,挥了挥袖子,转身离去。
唐斯羡眯了眯眼睛,刚转身就看见秦雩一脸阴郁地看着她。她顿时乖巧起来:“乡书手,是他挑衅在先的,可不是我主动找事的。”
“你……进来。”
唐斯羡跟着秦雩进去,寻思他此时的心情应该很不爽,毕竟官大一级都能压死人,何况是平民对上官吏。所以她的应对之策应该是少开口惹秦雩生气,要么是顺着他的话来说,缓和气氛。
正琢磨着,秦雩便道:“我答应这门亲事了。”
“乡书手说的是!”唐斯羡答完,才意识到秦雩说了什么,“……啊!”
幸福来得太突然?
“你啊什么?”秦雩心中一紧,担心唐斯羡变卦了。
“有些惊喜,所以情难自禁。”唐斯羡道。
秦雩盯着她,想看她是不是装的。原本他还犹豫着是否答应唐斯羡的提亲,但是谢耀庭的要求让他心里产生了一丝紧迫感,他觉得还是要早些将秦浈嫁出去,方能让谢耀庭打消纳秦浈为妾的念头。
可转念一想,这样一来秦家就处于被动了,难保唐斯羡不会产生一种“是你迫不及待将女儿嫁给我”的傲慢心态,从而开始怠慢秦浈,不将秦浈当一回事。
见秦雩脸上没多少喜色,唐斯羡也不好表现得太喜悦,她想了想,道:“乡书手,要不你还是再慎重考虑一下,我知道我不是你最满意的东床人选,若是因为谢耀庭而将小娘子匆匆嫁给我,事后难免会后悔。”
她这么一说,秦雩反而坚定了这个念头,道:“你怎么回事,是不是反悔了?”
“我怎么会反悔呢?我就是担心乡书手还未考虑好。”
秦雩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哪有你这样劝人的?”
唐斯羡眉开眼笑地道:“乡书手放心,我会努力成为你心目中合格的东床快婿,不让你跟小娘子失望的。”
“如今我也不要求太多了,只希望你能好好待浈娘。”秦雩叹了口气。
唐斯羡能感受到秦雩的无奈和担忧,毕竟他疼爱的女儿只能在“为穷人|妻”跟“为士人妾”之中选择,为了不嫁给谢耀庭而受辱,就只能选她了。
虽然最后让她捡了便宜,但是她在见到谢耀庭那傲慢无礼、爱耍权威的模样后,对这世道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唐斯羡心中有了决断,她微微一笑,眼神明亮了许多:“我说再多也无用,只能用余生来证明了。”
——
秦家闹出的动静瞒不了别人,才半日就传了出去。
邻居的刘老媪对秦雩跟唐斯羡往来密切而一直心存不满,认为上次刘田富被打肯定跟唐斯羡、秦雩脱不了关系。
当得知谢耀庭威胁秦雩要秦浈做妾时,她心中一乐,忙跟别人说道:“秦家的大郎落榜了,他要想到县学进学,那就得将秦浈送给那教授当妾。”
“什么?秦雩要将秦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