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咕噜……”
青石铺砌着的王宫大路上,行来了一辆车马。
车中只有吕不韦和夏无且二人,子楚的病属于奇症,又无比紧急,吕不韦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耽误。
“大王之症,你有几分把握!”
夏无且略一思索,道:‘天下奇症有十,吾可识得三四,可治一二!’
夏无且的意思是,总概天下这种奇怪的病症有十成之数的话,我能认得三到四成,但只能治愈一到二成。
吕不韦眉目缩起,道:“一二成啊?”
夏无且道:“丞相宽心,寻常奇症,即便我不能治,便可寻我父,我父可治三四,我父不可治,还有我祖父可治五六,大王应该无忧。”
吕不韦一听,大喜,只要子楚不死,成蛟便不可成为秦王,到时只要等到质子回到秦国,一切都还是大有可为的。
“那本相就指望先生了。”
此时,子楚寝宫灯火照应着墙壁,显得透亮,夏姬和一众医者、宦者都守候在这里一步也未曾离开。
“太后,丞相来了!”一个侍卫提醒了一声,将半寐的夏太后唤醒。
吕不韦是子楚的近臣,夏太后自然也非常亲近。
吕不韦道:“太后,老臣寻来了一善治奇症的医者,或可治大王之疾。”
随着吕不韦的话音一落,周围的医者宦官们纷纷将目光投了过来。
夏太后这也才注意到了跟随吕不韦一同来的夏无且。
夏无且年纪极轻,面目清秀,身上的打扮和背后的药箱让人知道了他医者的身份。
唯有宫内的医者们纷纷皱起了眉目,要知道,他们都是一生从医,又是大王的医官,个个本领自然不弱。
只是奇症不比寻常之疾,完全按寻常的脉理来。
如今被丞相寻来的人这般年轻,所以一个个脸色自然也不大好看。
夏无且对着夏太后道:“民夏无且参见太后。”
夏太后也打量着夏无且,道:“有劳了,既然你是丞相请来的,本宫就把大王的病交托给你了,若是你能治好大王,本宫一定不会吝啬赏赐的。”
吕不韦道:“太后不必忧虑,夏无且虽然年纪轻,但一身医术来自秦岭中的医者隐族,对奇症也多有接触,必能让大王好转。”
吕不韦之语落到了其他医者耳中,纷纷侧目。
随后,夏无且来到了子楚的病榻之前。
只见此时的子楚满脸青黑,口中还在喃喃自语,但是很显然,子楚没有任何的意识。
夏无且伸出手,将子楚闭着的眼睑拉开,发现瞳孔一缩一放,端是诡异。
其余之人也都纷纷看着夏无且的施为。
夏无且仔细的检查了子楚的各处,最后才搭上了脉搏,脸色也是一变,“怪哉!”
夏太后忍不住问道:“先生,吾儿到底是何病。”
夏无且道:“所谓流水不腐,则是因为其动也,而人的形气亦然,形不动则精不***不流则气郁,郁处却是在神魄之中,所以大王此时的情况是神在,但是精不动,如果我所言不错,大王看似昏迷,但实际上每隔一个时辰,便会苏醒一次,但是却因为神被压制,无法出言而已。”
随着夏无且的话音一落,其他人纷纷惊讶。
也就是说,大王每一段时间,实际上是有意识的。
吕不韦赶忙道:“先生,这是什么病,可能治吗。”
这也是大家最担心的,如果是病到还好说,可如果是人为的,那就麻烦了。
夏无且想了想,道:“大王准确的说,不叫有意识,而是亢奋,每一个时辰都亢奋的苏醒,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还要看看再说。”
夏无且说完,便打开了随身的药箱,从中拿出了一沓银针。
众人知道,这是要施针了,此前,王宫的医官也早已施过针,目的也是为了安神,但却一点作用都没。
因为子楚的梦语就没有停止过。
很快,夏无且熟练而精准的将一个个银针插进了子楚的穴位。
手法干净利落,期间,也命人褪去了子楚的衣衫,银针插满了全身。
夏无且每施一针,都用一股特殊的劲力震荡穴位,只见子楚的皮肤之下,有时还被荡起一丝丝波动。
一边的老医官一见,大惊失色,不自觉的叫了出来:“阴阳十一脉灸……”
夏无且一听,抬头问道:“长者居然认得!”
“嘶……”老者长吸一口气。
“老夫少年之时,遇见一异人施过此技,号称能逆转人体阴阳,断是医家奇术,想不到时隔多年还能再次见到,小友,此术你在何处学来!”
夏无且道:“自然是我族中所传,不过我也不曾过多掌握,长者所遇的异人,想必是我族中长辈了。”
作为医者,多多少少听过关于阴阳十一脉的传说。
纷纷想到:“这少年的族中绝非一般人啊。”
随着夏无且的阴阳十一脉针施完,子楚浑身开始颤抖。
随着这一变故,大家先是一阵惊喜,要知道,此前是无论如何,子楚都没有任何反应的。
夏无且一见,手上一动,很快按住了子楚的头颅几个大穴。
只见子楚忽然双目一睁,瞳孔放大,口中居然发出:“呱呱……”
声似蟾蜍,极为凄厉,吓得几个人不自觉的退了两步。
随后子楚喉咙作呕,哇的一声,吐了一滩黑血。
地上的黑血触目惊心,等到子楚吐完,这才缓过气来,趟在床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