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逢对手将遇良材,两个人折腾半宿才消停,窝在单人床上将就半宿,天亮了。
东方白的后半生里无数次回忆起这一夜,也曾好奇地问倪晓菲:“如果我当时留在你那里,你会怎么样?”
倪晓菲立刻露出开心的笑容,两只好看的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儿:“换个地方呗,还能怎么样?我都死过一次的人了,在乎那么多?”
东方白总觉得,倪晓菲是因为一个人寂寞空虚冷,才让他捡了个大便宜,但继续问下去,倪晓菲就只是笑个不停,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人与人的关系就是这么奇妙,也许心心念念了一辈子,却依然是恋人未满;可转过头来,相识不过数日,却已是如胶似漆。
起床号响,东方白像条触电的鱼,腾地翻身跳起来。
半梦半醒的倪晓菲吓了一跳,残存的睡意不翼而飞:“你怎么了?”
东方白迅速套上衣裤,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出操了,没事儿,你睡你的!”
探头在倪晓菲的唇上啄一了口,东方白撒开大脚丫子风风火火地冲出去,瞧那生龙活虎的样子,谁来了都看不出他昨晚干了什么。
倪晓菲翻了个白眼儿倒在床上,嗅着男人留下的味道,忽然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
窗外传来短促有力的口令声,她眼珠一转直译了起来,套着东方白的大衬衫,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似的,趴在窗台上往外看。
一群棒小伙正在东方白的带领下跑操,她的目光追逐着东方白的身影,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突然咬了咬嘴唇,毅然决然地转身出门。
几分钟后,她敲响了安仁善的办公室。
安仁善这会儿也是刚爬起来,他脸上的冻伤还没好利索,正小心翼翼地嘬着牙刷来来回回地蹭来蹭去,满嘴牙膏沫子肆意横流。
听到敲门声,他立刻吐掉满嘴的沫子:“进!”
倪晓菲推开门却没往里走:“安队,方便吗?”
听到倪晓菲的声音,老安赶紧穿了件外套。
瓜田李下,好说不好听,该避讳的必须有点自觉,哪怕出于最基本的礼貌,也不能在人家姑娘面前光着膀子乱晃。
话说,基地里有个姑娘还真特娘的不方便!
“晓菲啊,请坐请坐,昨晚睡的还好吧?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是不是东方白欺负你了?”安仁善只是随便问问,却却没想到这句话正好问到了点子上。
倪晓菲嫩脸一红,暗骂一句老不修:“安队,我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什么事儿,你说!”安仁善坐在办公椅上,表情和语气都很亲切。
倪父虽不是军方的人,但大家都是体制内混饭吃的,以倪父的情况,少不了一个烈士,军方照顾烈士子女,没毛病。
倪晓菲满怀期待:“我想加入特遣队……”
安仁善瞬间瞪大眼睛,整个人都懵了:“你说什么?”
倪晓菲口齿清晰,堪比播音员:“我说,我想加入特遣队!”
老安腾地站了起来:“不行,绝对不行!”
倪晓菲急了:“为什么不行!”
她的声音很好听,极力争辩的声音跟撒娇差不多,一点气势都没有。
安仁善耐心地劝说:“特遣队已经满员了,我们没有招收女兵的计划。”
倪晓菲一脸委屈:“就不能通融通融吗?”
安仁善苦笑:“晓菲啊,这可不是通不通融的事,这是原则问题!”
倪晓菲气鼓鼓地瞪着老安,一副你不是好人的模样。
安仁善说的全都是实话,可是让倪晓菲这么一瞪,居然毫没来由的一阵心虚。但他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退让,不能给这个小女娃娃留下半点有可能达成目的的错觉,因而毫不退缩地与倪晓菲对视。
两个人就像参加瞪眼比赛似的,谁都不肯退缩。
最后还是有求于人的倪晓菲态度软化,垂着头,可怜兮兮地恳求:“安队,我的遭遇你们都知道了,我想报仇,但是除了你们这儿,我不知道哪支部队能帮我。再说了,不是因为你们特殊,所以不能放我走吗?让我加入不是正好解决这个问题吗?”
安仁善一阵头大,倪晓菲的出身来历都查清楚了,可零号基地的情况不能外泄,只能暂时把她安置在基地里。
这事儿不止老安难受,北都也头疼着呢,按惯例,应该是先安排她封闭学习保密条例,然后再安排到一个相对封闭的保密单位工作一段时间。
想到这里,安仁善打定主意使出一个拖字诀,语重心长地劝解:“晓菲啊,我非常同情你的遭遇,也愿意帮你一把,但是特遣队没有招收女兵的行使,而且你有出国的经历,这也是个不小的问题,别说特遣队这种特殊部门,就是换成普通部队也没那么容易,跟你说句老实话吧,我做不了这个主,更没资格答应,你明白吗?”
“那你就问问能做主的人啊!”倪晓菲理所当然地说。
安仁善哭笑不得:“问也是白问,这是原则问题,上面不可能因为你一个人开这个口子!”
倪晓菲没招了,眼泪汪汪地恳求:“安队长,求你了!”
“你求我也没用啊,我真做不了这个主!”安仁善毫不犹豫地把球踢给上面,“别说我没这个权力,就是有,也不可能答应你这个要求,华国的男人还没死绝呢,轮不到女人上战场!”
“你!”倪晓菲咬牙切齿,“你大男子主义!”
安仁善不想再跟这个纠缠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