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很快到了。
我和可儿上了车,沿着公路,向厂区驶去。
李川爬上了车,拿着望远镜看着我们,做好了随时接应的准备。
有了白天的经验,可儿开的速度很快,我们沿着公路先开到厂区大门附近,接着转向正东,直奔那条河。
刺鼻的尸臭味,让人忍不住想吐,几乎无法呼吸。
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河边停下,开门下车,她去砍木头,我去取水。
可儿的动作远比我想象的要利索,她冲到树林边上,选中一棵树,敏捷的爬上去,拿出刀来开始砍树枝。
咔!咔!咔!
节奏快而且稳,每一刀都很有力度。
我则借着大灯的光照路,迅速来到河边,从包里取出十二瓶矿泉水依次拧开,把水倒掉,接着在河里取水。
漆黑的夜之下,没有任何鸟虫之鸣,只有凄凉的夜风声,潺潺的河水声和咔咔的砍伐声交相辉映,再配上空气中难以忍受的刺鼻尸臭味,这氛围,这感觉,一辈子也忘不了。
十二瓶水取好之后,我迅速装好,背上包,起身来到树下。
可儿已经快把一根树枝砍断了。
出发前我叮嘱过她,树选最近的,但枝一定选粗壮的,且朝向正东的。可儿做的不错,她选的这根树枝,非常的粗壮。
可儿见我过来了,手上加快了速度,一连砍了几十下之后,她扶着树干站好,猛起一脚,踹向树枝。
咔嚓一声,树枝断了,垂了下来。
她重新坐下,迅速用刀砍断残余的树皮,树枝哗啦一声掉到了地上。
我快步过去,举起树枝,回到车前,放到了后备箱里。
这树枝很大,很重,足有七八十斤,主干部分放进了车里,枝叶部分都在外面。我用手试了试,确认它掉不下来之后,绕到前面,开门上车。
几乎同时,可儿也回到了车上。
我俩交换了一下眼神,她猛打方向盘,迅速调转方向,沿着公路向出发地驶去。
整个过程,我俩没说一句话,配合默契,堪称完美。
李川一直用望远镜看着我们的车,见我们回来了,他这才松了口气,赶紧跳下车,走过来迎接。
可儿把车缓缓的停下,接着开门下车,冲到路边,摘下两重口罩,哇的一声吐了。
我也没好到哪去,也吐了。
李川一看,赶紧拿来水,“少爷,快漱漱口……”
我接过来递给了可儿。
可儿接过水,不住地干呕,难受的不行。
李川又递给我一瓶水。
我漱了几遍口,把水扔给他,走到可儿身后,使劲捋她后背。
可儿呕的眼泪都出来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好些了么?”我问她。
她漱了漱口,吐出去,点点头,“没事了。”
“好样的”,我拍拍她肩膀,“走吧,回去炼符水。”
“嗯!”她点点头。
我们开门上车,调转方向,离开了狮子坪。
回到黑虎山村,我扛起树枝,带着可儿来到河心岛上的公园,让她守住石桥,接着开始布置阵法。
我选了一块绿地,略一凝神,掐指诀先布置了一个太极阵,接着修了五道五雷镇灵符,五道烈火符,五道安神符,依次融入了阵法。周围的地气都被阵法聚集过来,气场越来越强,一股绚丽的烈焰之气显现了出来。
可儿早就在东平见识过五雷烈火阵的气场了,所以她并不觉得吃惊。
岸上的李川等人却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一个个惊的目瞪口呆。
那场景确实很壮观,看上去,就像是公园里燃起了冲天烈焰。
布置好阵法,我稍微休息了一下,接着开始休整树枝。
我用刀砍掉了多余的枝叶,把树皮剥掉,只留下主干部分。接着用刀在上面刻了三道七星镇煞符并南北斗。其中南斗在上,北斗在下,因为南斗注生,北斗注死,将南斗放在上面,配合镇煞符就可以镇制煞气,救人命;反过来,要是北斗在上,那就是引动煞气,就是杀人了。
我这等于是在炼养镇物,这没办法,为了救人,只得如此了。
刻好了之后,我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后,从包里取出朱砂抹到符和南北斗上,用红布仔细打磨了一番。朱砂很快吃进了符文里,和符融为一体了。
我把木头放进了阵法,顿时,冲天的烈焰之气把它吞没了。
接着,我从包里取出十二瓶水,将它们依次放入阵法中。
烈焰之气不是真的火焰,但是对人的冲击却非常强烈,尤其我对气息敏感,稍不注意,就会被火舌“烧”出内伤。
所以这个过程,我格外的小心。最后一瓶水放进去之后,我走到一边坐下,终于可以暂时松口气了。
这时,一股血气涌了上来。
我一惊,心说不好,赶紧准备疗伤。
那股血气涌的很快,我胸口一阵剧痛,疼得我一声闷哼,汗如雨下。
我心说完了,一天一夜没怎么休息,又连续的布阵修符,内气消耗巨大,吐血是免不了的了。
这么一想,心里也就释然了,我坦然的做好了吐血的准备,只等这股血气涌上来,喷出来了。
然而这时,奇怪的事发生了。
那股血气在胸口翻腾了一会之后,我突然觉得心口一阵清凉,胸口的剧痛瞬间缓解,血气也不再剧烈的翻滚,逐渐平静下来,慢慢的回去了。
我一愣,怎么会这样?
下意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