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暄道:“给我家送消息和撺掇我家的,是听波小阁粉头如月。”
而后数位包厢里的天家子弟陆续开口,粉头的撺掇。
最末忠顺王爷咳嗽两声道:“我竟不知你们做的什么买卖。”
庆二爷问道:“叔父不是来买东西的么?”
“不是。”忠顺道,“我是来找瑛儿的。压根不知道你们这些臭小子来了一大帮。今儿才知道,吓了我一跳。”
司徒暄问道:“敢问叔父是何时到的金陵。”
忠顺想了想:“不足半个月。”
司徒暄点头思忖道:“叔父委实不是来买东西的。我们比你早到得多。”
话虽如此,包厢里头眉头皱起好几串。
忠顺看着庆二爷道:“是了。我想起来了。八月二十二是你五伯生日,你竟然没去。你们这帮小子都没去。合着那时候你们已南下了是吧。”
庆二爷笑拱手道:“正是。”
忠顺哼道:“还偶感风寒。我就说么,什么鬼风寒跟瘟病似的,连咱们这样的人家都病下许多主子。”庆二爷这回只笑不答话。
包厢里的人掰掰手指头。倘若忠顺王爷八月二十二还在京城,依着路程最快也得十月下旬方可到江南。如此,他说来了不足半个月倒是恰好合适。嗯,他真不是来买东西的。倒也有人想过加急快马。可他们买东西的都早早做好了预备,没谁会临时起意。
又听忠顺问道:“既这么着,你们东西买了没?”
庆二爷叹道:“才刚知道东家身份,还没来得及查验真假,他就失踪了。”
忠顺嗤道:“那还买什么。大冷的天儿赶紧结伴回去吧。”
陶瑛忽然问道:“晖哥哥,就算东家失踪了,铺子总还在、伙计总还在。伙计必知道价钱。让他卖给你们不就得了。”庆二爷怔了怔。那小子又说,“什么好东西?既是这么多人跑远路来买,想必好?义父,咱们也买一个玩儿行不?”他快速看了眼卢慧安,忙改口,“买来送人!送人!我才不要呢。”
“行啊!”忠顺接口道,“晖小子,给你叔带一个。多少钱我给。”
庆二爷撇嘴:“您老也不问问是什么。”
“管他是什么。我儿想要,我买的起。”
司徒暄道:“叔父,那东西……并非笔墨顽器之流可以每人买一个。”
忠顺皱眉:“何意?你们想买同一样物什?”
“差不多吧。”
陶瑛好奇道:“那怎么买?价高者得么?跟粉头开.苞似的,一群客官围着喊价钱?”
司徒暄咳嗽两声:“不是粉头。”
“戏子?”
庆二爷忍笑道:“不是。也不是围着喊价钱。”
“那怎么知道最末买着的是出价最高的?”
“……最后买着的也未必是出价最高的。”
“抽老千?粉头看谁长得好看自己决定卖给谁?”陶瑛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四面张望各位包厢中的小帅哥。“东家是女的么?”众人面色皆窘。
庆二爷忍不住哈哈大笑。“瑛兄弟怎么会想到是买粉头?”
陶瑛大声道:“你们自己刚才不是一个个都说,粉头让你们来的吗?窑子里不卖粉头卖什么?”
一众凤子龙孙的脸色顿时黑成连片乌云,庆二爷也笑不下去了。
半晌,忠顺皱眉道:“究竟买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言语。
薛蟠实在憋不住了,双手揉脸趁机偷笑。
前几日卢慧安联络端王府的人,说不明师父想见司徒暄。二人与隐秘处悄然相会。
薛蟠满脸无辜合十行礼:“三爷,那个什么,有件事论理说贫僧是不该打听的。贫僧实在好奇、憋不住。若不方便就算了;若方便,稍微暗示一星半点儿行么?”
司徒暄好笑道:“师父请说。”
薛蟠吐了口气。“前几个月贫僧都在扬州、不知道。这趟回来吓一跳。金陵城大概从没来过这么多国姓爷们,一个比一个身份高。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兄弟开会呢。什么了不起的好东西,你也来买、太子也来买、别的爷也来买。”
司徒暄苦笑:“别提了。我也是来了之后才知道,他们也来了。”
“你想自己独得便宜?”
思忖半日司徒暄才说:“其实倒也算不上买东西,只是条门路。说实话,早先我们家以为那门路是……甄家的。”
薛蟠挑眉:“甄应嘉?”
“嗯。最先给我们家这门路消息的便是甄家。”
薛蟠摸摸下巴:“甄瑁说……他姑妈是你父王的侧妃。”司徒暄点头。“这门路很神秘对吧。”
“对。”
“所以甄家其实也只是知道这门路,并不能控制这门路。”
“是。”
薛蟠露出一个古怪的笑意。“三爷,若如此,贫僧敢肯定,你们……嗯,也不能说是上当了,只能说是入套了。”
司徒暄忙说:“请师父指教。”
薛蟠斟酌了会子道:“三爷也知道,贫僧那天上人间其实没赚多少缠头和度夜资。我主要是靠做骗子发家致富的。著名假货九转乾坤球,几乎每次都以数倍乃至数十倍的价钱卖出去。你猜我们是怎么做到的?”
司徒暄笑道:“你手下的姑娘们会说话。”
薛蟠摇头:“若只靠姑娘们耍嘴皮子卖东西,太费力气了。而且也上不了量。我那东西是批量卖的。主要靠人性中的两个特点。”他伸出一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