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就是二爷正妻之位可能会空出来。”薛蟠摊手,“所以你们三位爷,人家可能都会斟酌。哈哈哈怎么跟买菜似的。”司徒暄翻了个白眼。“明儿贫僧约甄瑁吃酒,套套他的话。”
夏婆婆微笑:“多谢了。”
“您老跟贫僧客气什么。”薛蟠没提对付魏慎的事儿,反正若需要帮忙他们肯定会说。乃告辞而去。
他这回已是明晃晃在做着幕僚的活计了,司徒暄哈哈大笑。
次日,薛蟠果真约甄瑁吃酒。
六七杯酒下了肚,甄瑁渐渐话多。薛蟠开始犯愁说自家两个妹子都胖、恐怕日后嫁不出去。
甄瑁指着他道:“你们家的陪嫁,你妹子纵然胖成猪也不是事儿。”随即叹道,“我妹子才麻烦呢。”
“且,你妹子麻烦什么。”薛蟠哼道,“我母亲婶娘都说你们家的姑娘好,只差没给我弄来。”
甄瑁眼神一亮:“薛夫人有此心?”
薛蟠瞪他:“贫僧是和尚。阿弥陀佛。”
甄瑁嗤道:“拉倒吧。熊瞎子学绣花,装模做样。喂,我说真的。”
薛蟠摆手:“当我不知道?你家眼里只有姓国姓的。旧年满金陵的少东家,你们家没少打主意。”
甄瑁抓起跟前的酒盏一饮而尽,叹道:“烦死。”薛蟠挑眉。
甄瑁自己重新斟满一盏酒再饮尽,再斟再饮。待他欲倒第四盏时,薛蟠道:“亲,能不能说话、别老是喝闷酒?让贫僧觉得自己是个摆设。有什么烦心事说出来,万一我能想出主意呢?朋友不就是干这个使的?”
甄瑁摇摇头,再喝一盏。“不能告诉你。”
“打个比方行么?大略是哪种事?家里想把你妹子嫁给不太好的人家?”
甄瑁本已拿起酒壶了,闻言把壶和盏子同时撂下,颓然道:“人家倒是好人家。”
“妹夫不是好男人?”
“也保不齐是好男人。”甄瑁巴掌撑住额头瞪了薛蟠一眼。“都是你这和尚成日说的那些话。我本没想那么多的。”
“我说甄大爷,来点实在话行么?”薛蟠拍案,“贫僧素日说的话哪儿不对了?”
甄瑁低声道:“没哪儿不对。”
“那就是你觉得你老子不对?”
甄瑁不支声了。
薛蟠想了想。“你老子想把你妹子嫁给明面上看着挺好、其实日子不会怎么好的人家。”
甄瑁长叹。“其实是仇家。”
薛蟠吓了一跳:“啊?是亲闺女不是?”
甄瑁又叹:“亲侄女。”
“你二叔能答应?”
“他们哥俩都以为人家不知道。”
薛蟠拧起眉头。良久,试探道:“端王家的老几?”
甄瑁怔了怔,好悬蹦起来:“你如何猜到端王府上?”
薛蟠摊手:“你们家在国姓爷们当中的仇家,不就是端王府上的世子和二爷?他们王妃跟你姑妈斗了半辈子,二爷的亲妈是你姑妈弄死的。”
“砰!”甄瑁拍案而起,指着他结巴了:“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姑姑姑妈……”
薛蟠使劲儿摆手:“别激动别激动!我认识端王府的三爷,听他说的。”
“什么!”
“他是给我举例时不留神失言,并非故意。举去母留子的例子。他真不是故意的,说完立时后悔了,还逼着贫僧立誓不许说出去。”
甄瑁已快疯了。“三爷知道?那二爷知道不?”
薛蟠小声嘀咕:“这种事论理说全府都知道的吧。女人从怀胎到生产得十个月,又瞒不住人。”
甄瑁呆了半日,连拍三下案子,长叹:“如何是好。”
薛蟠看着他:“你是不是不想让妹子嫁到他们家?”
甄瑁整个人跟被抽了筋似的:“我想不想顶什么用。”
“那你妹子呢?想不想?”
“已快哭死了。”
这和尚连机密都清楚,又是好朋友,甄瑁又已半醉,便不再憋着了。甄家委实没拿定主意。若将甄姑娘嫁与世子为侧妃,就务必宠冠群芳、不输给她姑妈。若嫁与二爷,就得等那病秧子死后做填房。可那位万一总也不死呢?若嫁与司徒暄,便得撺掇他帮着二爷夺世子之位。甄家压根没想过二爷可能会知道自己亲娘是谁,去母留子这事儿乃甄瑁之母雷夫人悄悄告诉他的。甄瑁觉得妹子不论嫁给哪个都没好日子过。偏他又说不上话,束手无策。
薛蟠听罢想了半日,道:“如今二爷九成知道你姑妈跟他有杀母之仇,你们家若依然扶持他,不怕日后反噬?”
“对啊。”甄瑁把案子拍得砰砰响。“那还扶他作甚?”
“至于三爷——”薛蟠嗤道,“人家若欲与两位哥哥拉关系、娶他们母家的姑娘,绝对挑缮国府啊,怎么可能挑你们家?”
甄瑁呆了一瞬,拍手道:“可不是么!”
“好吧,现在老二老三都嫁不成了。若受不受委屈,二爷也可能会把杀母之恨撒在令妹身上,石王妃乐得袖手旁观。你妹子进了端王府能活多久不好说。若她嫁了个好人家,丈夫日后官居一品呢?”
甄瑁欢喜得手舞足蹈:“那就不用嫁了不用嫁了!我这就跟我们老爷说去!”站起身就要走。
薛蟠赶紧把他拦下来:“等等!你就这么醉醺醺的说不明白。”忙命人取醒酒汤来。
甄瑁捧起碗咕咚咕咚的灌。偏他方才喝酒略急,这会子灌得更急,胃里一下子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