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顺忙说:“苏州最近不过,何须等过年?十三你明儿就去查查。”
陶瑛卢慧安同时笑道:“义父别闹!”“明二舅不用这样!十三大哥高抬贵手,让他们俩单独处两日呗。”“就是啊。你得信得过我爹的武艺!”
薛蟠也劝道:“老夫老夫也是要谈恋爱的,留人家两口子点儿私密空间嘛。”
十三正色道:“金陵城中亦龙蛇混杂,王爷的模样又惹眼,容易出事。”
薛蟠摆手道:“金陵跟京城的闲散武力值隔了n个档次,贫僧是土著、最清楚不过。满城只有明二舅是龙家的,蛇虽多、皆不在陶四舅话下。再说,明二舅的脸再好看他也是男人!危险指数能跟慧安比么?十里秦淮河,缺什么都不缺美人。他俩在京城憋坏了。好容易出来,趁机放松放松。”
十三还没来得及说话,陶瑛抢先拍案嚷嚷道:“他俩在京城憋什么了!好好的商议正经事,居然在桌子底下勾脚玩儿!两只脚勾上还不够,还要四只脚勾!大姑姑也不说他们。我和昀儿没眼看才出去逛的,还被小妈念叨。”话未说完,卢慧安已笑得撂下剪子伏案不起。
众人不由得朝他二人瞄去,正看见陶啸握着忠顺的两跟手指头捏搓。薛蟠翻了个白眼:“阿弥陀佛,贫僧方才什么也没说。十三大哥你盯紧点儿,视线一刻别离开明二舅!”几个人齐声大笑。
次日十三还是去了苏州,为的是给他们王爷留个面子。两天回来后才知道,今儿陶瑛约了卢慧安昆明池看日出,五更天不到就出了门;故此忠顺王爷一整日没下床,还被送午饭的小丫鬟撞见两个人嘴对嘴啃同一块龙须糖。此时天色渐昏,厨下已做好晚饭。小丫鬟提着食盒,满脸都是视死如归。十三磨牙嘀咕:“这面子以后再不给了。”
晚饭过后十三便去了薛家。
薛蟠满心以为,像妙玉这样既美貌又富裕的孤女若遇上麻烦,肯定是被权贵觊觎美色钱财;谁知完全不是。她那位师父仿佛是个牛人,颇能罩着她;饶是如此,依然不得安生。比如父母官吴县县令家的老太太,极喜欢请各色僧尼去自家讲法,顺带拍马屁、夸奖她儿子。若人家不愿意,老太太就隔三岔五的派人过去指桑骂槐,扰得庙里鸡犬不宁。妙玉本来年少,并没什么名声。也不知哪个多舌的上那位跟前使劲儿夸赞,老太太登时遣人去请。妙玉性子孤傲,焉能谄媚她?登时落了其颜面,惹出没完没了的事端。师徒俩便是因为这个才寻个借口上京城去的。
小和尚听罢拍拍后脑勺:“不是杀人越货也不是逼良为娼,这事儿倒不好处置。”
十三道:“我已处置了。”
“啊?”
“我昨晚扮作夜游神吓唬了那老婆子一通,她赌咒发誓日后再不敢胁迫出家人来自家奉承吹牛。”
“……好吧,您是个牛人。”薛蟠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十三大哥啊。”
“何事?”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回来那日贫僧觉都睡的踏实些。”薛蟠耷拉着眉眼道,“您老就是个ssr级外挂啊!贫僧让人盯上了,这一两年都夹着尾巴做人,紧张兮兮的好不辛苦。”遂吐槽那个叫毕得闲的家伙,仗着自己腰悬锦衣卫银牌成日寻贫僧的不是,哗啦哗啦往外倒苦水。
十三听罢不觉点头:“有趣,改日会会他。”
“呵呵,放心吧。别看那厮不能走路,最自信不过。明二舅陶四舅他们如此大张旗鼓,毕千户肯定会寻机会来偶遇你们的。”
“那倒省事。”十三微微一笑,“我瞧瞧他有多大本事。”
遂预备过年。
万没想到,眼看到了年根底下,又有找不痛快的。
大年二十九,几个长安卢家来的下人寻到了卢慧安家门口。原来是她叔婶念侄子卢遐独在金陵没人服侍,送来两个标致丫鬟。
卢慧安牙齿咬得咯吱响。“告诉二叔二婶,别惹我。否则别怪我不看卢家祖宗十八辈的情面。”乃喝令手下人打出去。
派来送人的管事还要争辩,可巧赶上陶瑛进门一望,问道:“咦?做什么呢?”
卢慧安黑着脸道:“二房的人,给我哥哥送美人的。我卢家清清白白百年世家,竟然学会了这一套!”
“这一套本为老招数,天底下没人不会。”陶瑛笑道,“你哥哥眼里除了实验室也就只剩下子非了,要美人何用?还不若送去做事。”
卢慧安冷笑两声:“说的也是。好端端的人力不要白不要。”乃命将她二人收下,直送去绣坊。
管事刚刚张口还没来得及出声,陶瑛道:“趁我们卢三姑娘还没爆炸,你们赶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卢慧安横了他一眼。
那管事早已悄然打量了陶瑛好几眼,见其衣衫华贵,上前笑打千儿道:“求问这位大爷贵姓。”
陶瑛悠然道:“免贵,复姓司徒。”管事神色大变。卢慧安想起忠顺小世子曾当街自称姓萧,扑哧一笑。落在管事眼中便犹如她得了靠山似的,愈发惊心悼胆。陶瑛又说,“告诉小卢大人,卢二哥年幼受惊之事,人家亲妹子可半分没忘;至今还没报复不过是素日事多没想起来罢了。若惹得她时常念想,这位可不是卢大人、没那般好性儿由着他们去。”
管事心中已认定他是王府世子,吓得腿都软了。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