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良久,毕得闲道:“顾念祖不会正经娶她做姨娘的。”
“那怎么可能。”薛蟠摆手,“人家一心想娶杜萱这种级别的名门贵女。郝氏整个家族都倒了,性子又不好。她若进门,顾念祖的后院连鸡飞狗跳都不是,直接刀光剑影了。怎么你想撬顾念祖的墙角?不怕杜萱杀人?”
毕得闲挑眉:“就算撬墙角焉是能我去撬。”
“也对,你是幕后操盘手。”薛蟠忽然想起一事,“对了,顾念祖长得特别好看,潘安、卫玠那种级别的。哎,杜萱太不颜控了。这么不看脸的女孩子真心不多。”
毕得闲默然片刻,苦笑道:“我二人,除非跟鲁滨逊似的落到荒岛上。”
薛蟠看了他半日。“其实也不是不行。世界这么大,你俩这么聪明。”毕得闲摆摆手。薛蟠耸肩。“各人路各人走。竭力让自己幸福就行,日子又不过给旁人看。”乃站起来,“顾念祖的事儿贫僧可就不管了。横竖他对付的是你、得罪的也是你。”
毕得闲随口道:“好。”
薛蟠向仆人大叔比了个“v”,告辞而去。
凌波水舫之赌局既完,林海也已答应婚事,李叔欲启程回京。临走前特来找薛蟠问道:“赵二姑娘的婚事你可有人选?”
薛蟠道:“茵娘自己还没有喜欢的男孩子。不用着急,等几年没问题,您老放心。”
“你心中有数就成。”
李叔前脚刚出金陵城门,司徒暄后脚就来了薛家。薛蟠还在天上人间,小朱打发人喊去了。因大和尚明确表示过欲辅佐此人,小朱干脆做主将之请入书房,喊法静过来三人打扑克。司徒暄还挺喜欢打牌的,素日没人陪他打。遂高高兴兴斗地主。俩堂兄弟一路斗嘴,法静在旁絮叨。偏薛蟠那头又有点儿忙。等他折腾完回来,这三位脸上都贴了纸条子。
薛蟠望天。乃无视三张脸,随意打横坐下道:“三爷,你是不是派人盯着李叔了?”
“是。”司徒暄一壁抓牌一壁说,“万一让他撞见我来寻你,要么疑你要么疑我。凌波水舫最后谁是赢家?”
“不知道。”薛蟠吃了口茶,“表面看起来像是皇后赢了,其实……先抓牌先抓牌,抓完再说。”司徒暄听见“皇后”两个字,手里直接慢了;闻言继续抓牌。趁他们理牌的工夫薛蟠接着说,“整件事就是个套。皇后跟前有个幕僚叫顾念祖你知道吧。”
“这趟离京时才知道的。险些娶了四皇子的心上人。”
“此事涉及到几位女眷,我就不跟你这个男人说得太明白了。横竖你们家端王和庆二爷他爹都是被顾念祖哄来当梯子的,其目的是娶杜小姐并让郝氏执掌凌波水舫。”
“郝氏是他的人?叫主。”
“郝氏不是他的人,郝氏是他的女人。”
司徒暄顿了顿,嗤道:“无能之辈。”对面的小朱开始打牌。
“不过郝氏的运道不好,贫僧已告诉了李叔。朝廷八成会换人。”
司徒暄点点头,撂下两张牌。“李太监曾到过金陵绿林酒馆之事,姚阿柱是从凌波水舫得的消息。”
……呵呵,姚阿柱有两把刷子,看意思已经把先锦衣卫头子老魏给哄骗过去了。不过这哥们如今得保护起来。“嗯,那还差不多。”
“我那姑妈看上了林大人?”
小朱险些没忍住笑场,让法静踩了一脚。薛蟠叹道:“我就奇了怪了,那么多帅男人,她怎么就看上了老林?老林长得有那么好看么?”
司徒暄诧然道:“你竟不觉得林大人好看?朝中几人能与他比?又才学满腹。女人看上他最寻常不过。”
“但是别人也好看啊……”
“毕先生呢?”
“养伤中。得养不短时日。”
“我能勾搭到他么?”
“我劝你不要。怀才不出世必有缘故。”
“也罢。”司徒暄撂下牌,又输了一局。“总不能日日遇人才。”
小朱和法静击掌,司徒暄自己动手贴纸条子。薛蟠遂加入牌局,四人一道打升级。两个和尚和两个王子分别搭档打扑克,这场景简直有些魔幻。
理牌时小朱问道:“三爷说‘总不能日日遇人才。’难不成你近日遇上了?”
司徒暄含笑道:“其实我今儿便是来跟你们说此事的。前几日我在茶楼遇上了一位樊先生……”
“等等!”薛蟠脑仁子都疼了。“樊梨花的樊?”
“正是。”
薛蟠狠狠摔下一张黑桃三。“哪儿来那么多姓樊的!本阜人?”
“非也。樊先生乃是福建泉州府人氏,随叔父来金陵……怎么了?”
小朱与薛蟠忽然大眼瞪小眼,神色古怪。旁人不知道,小朱却清楚:义忠亲王手下并没有姓樊的心腹,当年抄家灭门时也没有哪家姓樊。
薛蟠皮笑肉不笑道:“隔壁忠顺王府牵扯上一个樊先生也是从泉州来的,凌波水舫也有一个。难道樊在泉州是大姓?”
“三爷给个地址,我去试探试探。”小朱思忖道。司徒暄大喜,以为朱先生开始主动帮他做事了。
因疑心这群姓樊的是朝廷探子,小朱等不得,司徒暄一走他便亲自找那位樊先生去了。他与薛蟠、法静三人装扮成纨绔来到樊先生自称日日都去的茶楼闲坐。约莫申时左右,耳听伙计喊“樊先生又来啦~~座位替你留着呢~~”小朱微微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