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暄又问:“律王叔身边那位萧大侠……”
“嗯?”
“在绿林算什么人物?”
“本来只是个武艺不错人品靠谱的江湖豪客。”薛蟠道,“如今攀了高枝,算大瓢把子。”
司徒暄挺高兴,又看了看熊猫会的单子便离去。
下午收到金陵来的鸽子,火.炮那边毕得闲果然替薛家摆平了。他把薛家主子摘得极干净,说西洋海船压根没进金陵,素日停在上海港。薛蟠和薛二叔等人皆没见过那船,还以为和寻常的船差不多模样。下面的船老大觉得自己手气好,碰巧得了有火.炮的船。薛蟠刚刚才听说,吓了一跳,直去问毕千户该如何处置。老毕遂问京城如何处置。
薛蟠嘿嘿一笑,还真像是自己会干的事儿。
因想起这么多天还没去见过小皇子,忽然觉得该看看,薛蟠便去了山匪庄子。
庄外皆是野地。陶啸从四方择了四株大树做岗哨让人手持千里镜轮班盯守,外人是不知道的。走到西边岗哨树下,薛蟠抬手跟值班的兄弟打了个招呼。那哥们道:“四当家,那个小崽子又跳墙跑出来了。”
“嗯?”薛蟠抬头,“又?他时常跳墙?”
“是一条狗给他领的路。墙外有条小道,他已跳了第三回。”说着,那哥们吹了声哨子。
薛蟠干脆爬上树,从他手里接过千里镜。果然望见一个少年慌慌张张在小路上跑了几步,忽然停下,钻进路边的灌木丛。不多会子,墙头冒出两个山匪,略作张望便指了指少年藏身之处。跳下墙溜达过去,毫不费力把少年拎出来,跟提沙袋似的原路带回墙内。
不多时,薛蟠换了套山匪的衣裳找到那孩子,他正气哼哼的靠了一大堆稻草垛子斜躺着。薛蟠二话不说躺去他身旁,幸灾乐祸道:“又被逮回来啦?”
灵吉翻个身,后脑勺朝他。
“真不聪明,每回都走同一条路。”
“我走过别的路!”灵吉嚷嚷。
“那你也不能白天跑啊。”
“晚上跑有狼。”
薛蟠“哦”了一声:“嗯,先加入我们做同伙,练练本事,等有本事了就可以晚上跑。”
灵吉翻回来,鄙夷道:“那得等多少年?”
“嗯?”薛蟠纳罕道,“你就是个小道士,出去了能干什么?”
“我要去找我爹。”灵吉闷闷的道,“告诉他他老婆害我们母子俩的事儿。”
“哈?”薛蟠坐起身,“你个二傻子,你以为你爹不知道?”
灵吉也坐起身:“他知道?为何不管?”
“管不了啊。”薛蟠摊手,“以前惹不起他老婆的娘家,现在惹不起他老婆的儿子。一个有本事的男人哪儿会把心思放在女人堆里?家里小老婆多儿女多,外面姘头和外室子女也不少。你爹的儿子至少有十一二个吧。”
灵吉傻了。半晌道:“那他大老婆为何能容下别的小老婆、独容不下我娘?”
“因为你娘漂亮。”薛蟠凉飕飕的说,“你娘算命好的。你爹的一个姘头,也是因为特别漂亮,早就死了。非但自己没进门、连她生的女儿都没进门。你那姐姐出嫁都两年了吧,还顶着后爹的姓氏,这辈子都不会改回来。”
又过了半晌,灵吉恼道:“那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没成亲,为何跟我爹鬼混?”
“人家哪儿知道你爹是有老婆的!”薛蟠替姘头叫屈,“你爹演得跟纯情小处男似的。”
“那……我爹不成了诱骗良家女子?”
“对啊。”
“人家不去官府告他?”
“官府管不了。”
“为什么?”
“他大舅子有权有势。”
“……”灵吉已经快郁闷吐血了。
薛蟠往草堆上一倒,瘪嘴道:“我们也很倒霉。花费了那么多心力和成本去调查你们家的事。本来绑架你们娘儿俩是想着换点小钱花花。谁知道不论你爹你大娘甚至如今最得宠的那个梅姨娘,没有一个肯赎人的。赎金一降再降。我都威胁要杀了你,你爹那个守财奴。一点要给钱的意思都没有。如今还得花钱养着你们。”
灵吉忙说:“你们怎么不去找我……”他把后半截咽下去了。
“呵呵,你师父穷。”
灵吉愤懑。半晌又问:“那姓柳的是什么人。”
“哦,他以前也是我们的人票。”薛蟠道,“就关在如今你们住的那屋子。后来他家里给了赎金,我们准备放他。谁知的卢勾引了朵朵。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没办法只好让朵朵跟他走。那也就不好要他们家的钱了,怕朵朵在婆家受虐待啊!就把钱给还了回去。”
灵吉眼神闪动一瞬,又皱起眉头:“我外祖父和舅舅呢?”
“你不知道你母亲是岭南人么?”薛蟠满脸不高兴,嘀咕道,“早知道就绑你祖父那个庙里的小老婆。”
灵吉抱着膝盖呆了半日,忽然嗤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我爹不肯赎我们,他难道又肯了?”又倒在薛蟠身旁,“喂,你们打算养我们多久。”
“最多再养个五六年吧。”
灵吉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