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姑娘居然还说:“二十个肯定有。我数给您老听……”
索三急忙打断:“郭丫头,眼下不是数数的时候。”郭姑娘闭嘴。郭良志还怒气冲云,索三眼睛瞥见马尞,正色道,“大人,高手杀人、只需一击、不论远近。方才卑职与刺客还在打斗,您披件红通通的衣裳跑来。若他们于埋伏了弓箭手,卑职远水解不了近火。”
郭良志附和道:“正是!他们不止一个人。”
马尞作揖道:“二位护卫所言极是。方才若不是我在廊下扰了索护卫,刺客和帮手大抵都逃不掉。是本官的错了。下回我必老老实实在屋里呆着,直至你们说没事了才出来。”
郭良志点头:“如此多谢大人。”
众人遂聚于内书房议事。
原来,打从前两天老郭头吃了顿莫名其妙的酒席,王海棠便猜测有人想对马大人下黑手,让郭良志留神些。护卫们加倍仔细。今天白天访客多,太太又来了。索三恐怕有人入府踩点,干脆坐在西厢房的屋顶上。马尞喊“有刺客”之前,索三看得明明白白:没人从外头进来。故此他敢断定刺客早早混入马家的内院奴才当中。只是没想到马太太这么容易就把来历不明之人收下,还带在身边。
马尞先说了他听见床底下的敲击声,众人皆惊,独郭姑娘笑了起来。郭良志看了她一眼。她哪里会撒谎?张口便说:“王师爷说,这几日恐有麻烦。怕你们应付不过来,她便上林府求见了林小姐,托她开后门借了个跟着郡主娘娘的护卫大哥。大神级别的,看走路的姿势就知道谁习过武。我猜,这个刺客大嫂进门时就被护卫大哥盯上了。”
郭良志想了想:“林家的护卫看出那哑巴今晚会行刺,故意惊醒大人?”
“肯定是。”
索三道:“说的过去。”
马尞委屈道:“他既有本事,为何不把那刺客宰了。”立时站起身抱拳,“那位是林家的护卫?可否出来一见?”
郭姑娘忙道:“林小姐说了,这护卫大哥只悄悄的帮忙,不可惊动咱们的人。王师爷怕有意外,只悄悄叮嘱了我一个。连曾叔公和三太爷都不知道呢。”
索三道:“许多王府护卫皆是不许见外人的,恐怕被歹人辨认出容貌。来的这位必然非常。”
马尞这才作罢,接着往下说。
待说到刺客挥匕首自尽,马尞和郭良志等人都不解缘故。索三道:“刺客和救她之人认识。他们不是一同过来的。后头两位蒙面人和刺客也许是同伙。”
郭良志问:“此话怎讲。”
索三微微一笑:“我知道救刺客者是谁。今儿白天,他也来府衙大堂听审了。我认得他的身形。此人……说不定原本是想来帮忙的。”
郭姑娘糊涂了:“帮忙的为何救走刺客?到底哪边的啊。”
“额……不好说是哪边的。虽已推断出几分大略,卑职并无把握。既然王师爷请了林府的护卫帮忙,卑职明儿去一趟金陵,打听救走刺客那位近来是个什么情形。”
郭姑娘更糊涂了:“您老去金陵作甚?”
只听窗外有人悠悠的说:“你认得那位的身形?是谁?”
索三、郭良志同时猜出他是谁,立起身对着窗户拱手:“多谢尊驾帮忙。”
窗外有人影还礼。“不用谢我,当谢王师爷。她欠了我们大姑娘一个人情。索护卫?”
索三道:“便是先头庆王府的老黑。不过业已跟主子闹翻离开,如今是个自由人。”
“原来是他。他早先是那府里的杀手头子。”窗外之人道,“如此说来,今儿庆王府一共来了三位。那个哑巴仆妇在里头行刺,其余两位从外头接应。老黑是来瞧热闹的。哑巴眼看要被所三爷擒获,接应之人尚未及时赶到。哑巴身为死士,宁死不俘,抹脖子自尽;她早先是老黑手下,老黑顾念旧情、出手救走了她。”
索三点头:“大抵如此。今儿老黑离开衙门时盯着一个人看,现在想来那人八成也是老黑从前手下。因露了什么痕迹,老黑推测他们今晚有事做,才过来的瞧瞧。”
窗外之人笑道:“既这么着,行刺的哑巴仆妇是会回庆王府、还是跟老黑混?”
索三脸上浮出一丝笑意:“哑巴险些自尽,也算还了庆王府一条命。保不齐真会跟老黑混。”
窗外之人爽朗笑了几声,影子挪开。
马尞已懵了:“庆王府……杀我作甚?我们府里待他们素来恭谨,每逢年节或是他们家是做寿,送的礼物也都不在少数。”
索三不假思索道:“马大人,恭谨不值钱,你手里的官印值钱。扬州知府这差事,各府都想安排自家人手来做。你的年岁阅历,足够占据此官印十年的。人家好容易等到吴逊大人调走了,你若平安无事,人家难道就再熬十年?”郭良志瞄了他一眼没吭声。
马尞呆若木鸡。半晌,一把抓住索三:“此事该如何处置!”
索三摇头:“无法处置。咱们并无证据。”
马尞咬牙切齿:“岂有此理!当我治国府是软柿子么?他不仁休怪我不义!”
索三道:“大人,要紧事还是跟师爷们商议的好。”
正说着,两位师爷已闻讯赶过来。王海棠快一步,推门时正听见了,纳罕道:“跟我们商议什么呢?索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