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毕一看,他写的是:“高楼手中建,为国为民修大厦;重担肩上挑,保质保量竣工程。”哈哈大笑:“不曾想对联竟当真也有俗的!”
小朱嘴角抽了抽:“这是不明和尚作的。这种俗法我作不来。”
遂由欧阳二叔誊抄了贴在门外。毕得闲的那副贴在书房。
下午小姑娘放学过来,几个人合力演了一出戏。小姑娘将信将疑,临走前反复看了多遍门牌。
小朱摊手道:“聪明反被聪明误。她上回来时没挂门牌。”
毕得闲笑道:“无碍,这门牌和对联多挂些日子,横竖你也不大住。”
“不止。”演工人的锦衣卫大哥道,“左邻右舍还得宣扬齐全。朱先生,这姑娘好模样儿,你不如从了她吧。”
小朱哼哼两声:“那么小的孩子我能下手?”
“小?都及笄了。”
小朱怅然一叹:“依着我们东家的说法,二十岁才算成年。打小孩子主意是变态。”又满面讥诮没再言语。
做戏做全套。他们多住了几日,欧阳二叔大摇大摆出门逛给人看,认识了些街坊邻居。毕得闲没事上职校晃两圈儿。小朱背地里跟两位锦衣卫大哥嘀咕,他很惊讶杜萱居然还没变心;挨了四个白眼。倒是欧阳二叔认真道:“女人一辈子能遇上几个肯为她死的男人?”小朱想想也有理。
薛蟠和十三分别看罢纸团子,随手烧成灰烬。十三去找欧阳敦商议今晚细节。
入夜,欧阳盛把薛蟠喊到书房,仔细询问江南那叔侄俩。薛蟠依然半真半假答复。某些经历是编排的,日常互动都是真的。还抱怨贫僧不过随口哄了他们家狗崽子一句话,欧阳二叔竟真的讹诈了贫僧一架多宝格走。并再三说那轮椅不止贵、且难做,没有熟人压根买不着。
老爷子听罢,决定回头派个孙子跟阿宝回江南串亲戚。顺便取轮椅送去老家,也好臊臊另一个侄子:你们两口子待兄弟忒般薄情寡义,他发了财还惦记你们儿子。又随口问什么柔石大道的宅邸多少钱。薛蟠道:“起先五千到一万银子不等,现在肯定涨价了。”
欧阳盛一惊,没想到侄儿买了上万两的宅邸巴巴儿空着。可知并非发小财。“他那画像上的珊瑚树、玉山子?”
“珊瑚树摆在堂屋,玉山子在书房。为了画画像才搬到一处的。”薛蟠眨眨眼低声道,“业内欧阳老板有回包了个工程,去浙江山里修大别墅,打地基时挖出个唐朝墓室来。马蹄金整箱整箱的。啧啧,他真的就是,什么都不缺、只缺个儿子。”欧阳盛一叹,以为二侄子送轮椅是生怕过继之事不顺利。
那头欧阳敦早早把四奶奶哄得睡熟,翻出石大哥给的夜行衣偷偷换上,做贼似的溜出来。兄弟们也已做好准备。等了半日,终于等到薛蟠出来。一行二十几个人朝某赌坊摸去。
此时也才二更天,赌坊里依然有人点着油灯发暴富梦,吆五喝六好不热闹。赌坊的东家不在,听伙计嚷嚷是偶感风寒、里屋躺着渥汗。
十三窥视一番,里屋地上空荡荡的没见人影,房梁上坐着两名高手护卫。薛蟠遂先一根手指头捅破窗户纸,伸手进去拔下栓子,将窗户囫囵打开。脸上虽蒙着黑巾子,眼睛明目张胆的朝墙上那副画张望。假惺惺沉思片刻,从百宝囊内摸出一枚飞镖,作势要往画上扔。一名护卫从房梁上直飞而下,朝薛蟠的脑袋踢去。薛蟠拔腿就跑,护卫紧紧追赶。二人很快消失不见。
过了会子,十三又来了。这位看到窗户大开,愣了愣,小心翼翼左右查看。见没什么异样,干脆把人家的房门打开、还扯下了门帘子。他也瞄上了那副画,举起右手比划瞄准,一副要射袖箭的模样。没奈何,第二名护卫也只好下来了。十三的武功极高。第二名护卫其实不想被他引走,依然被逼着从后门出去了。
靠院墙外搁着的一架独轮车,车上是稻草。十三前脚刚走,几位亲兵便扒拉开稻草,从里头搬出个关公老爷的神像来。年轻的小伙子胳膊粗力气大,轻松将关公抬到画像前,稳稳当当的挡住密室门。另几位亲兵扛着大袋子鱼贯而入,将袋子齐齐整整码在地上。这屋子挺小,须臾功夫已码了一层。
三位亲兵立在关公身前,踩着袋子,从怀内摸出东西。中间那位托着个铁栓子,两边两位左手按好长钉、右手举起铁锤。屋外忽然响起鞭炮声,两个人趁机咣咣咣三锤将钉子钉了进去。画后密室的门就这么被他们封住了。钉完转身跳走,密室中已有动静。四爷欧阳敦亲领着几个小伙子,随手割开袋身、抓着捆住的袋口将袋子收走。屋内顿时已满是牛粪马粪人粪。
破袋子丢在门外,门口窗口几位早已预备好了,点着手里的长鞭炮丢进去,转身就跑。他们太快,赌坊又吵。等两个伙计察觉出不对跑进来,鞭炮噼里啪啦的在粪堆上炸开,好不喜庆热闹。
一听见鞭炮声起,两名护卫都知道自己中了调虎离山计,急忙丢下薛蟠十和三赶回去。密室里的人动作也不慢。门让硬生生踹开了。鞭炮依然欢腾,关公老爷侧倒在有机肥料上。门口窗边已拥满了许多好奇的赌客。庆王世子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