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医忽然跪了下来,声音悲忿,“王爷,下官对王爷的忠心,天地可鉴,王爷,今日里就算惹王爷生气下官也要把话说出来,王爷,王大人医术不精,王爷千金之体,可不能由着她瞎折腾呀。王爷,下官虽技艺不精,但也绝不能任由一个连病情都说不准的庸医给您瞧病呀。”
青玉猛地清醒过来,也跟着跪了下来,“王爷,请三思。李大人虽医术不及许太医,好歹也是个太医呀。实在不成,这儿还有杨太医吧。”
锦绣翻翻白眼,实在有些无语。
若按以往的脾气,赵九凌早就命人把这二人叉出去,但此刻,他却变得无比耐心,
“论医术,李大人比许太医还要厉害了?”
说起许太医,李太医不由自主地变得恭敬,“许太医专精肺腑之症,下官望忘莫及。”
赵九凌冷笑:“当年,韩国公世子在金陵染上风寒,群医束手无策,许太医亲自前去医治,李大人可有印像?”
李太医想了想,道:“确有此事。”
“本王亲眼所见,对于韩国公世子的病,连许太医都束手无策。”
李太医双眼呆滞,很想说,若是连许太医都束手无策,那韩国公世子现在为什么还活得好好的?他见赵九凌目光洒向锦绣,心中一惊,难不成……
属于赵九凌特有的冰凉嗓音在耳边冷冰冰地响来,“许太医束手无策,后来阴差阳错之下,请了王大人前去医治。那时候,王大人还是名不见经传的一名乡野大夫。但是,韩国公世子那凶险万分的病,就是由王大人医好的。本王亲眼所见,李大人若是不相信本王,大可亲自问许太医去。”
白痴都听得出楚王话里的讽刺与冷意,李太医冷汗涔涔,正要开口,赵九凌又道:“当年在金陵,本王身受重伤,也是经由王大人之手。平原伯府的长公子袁正芹被本王砍得肠子都断了四截,李大人,你敢保证能医治?”
肠子都断了四截,那还有活命的机会?
“王大人的医术,本王亲眼所见。李大人质疑王大人的医术也无可厚非。但本王信任王大人,你又待如何?”
李太医一时间滞住,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磕着头说着“悠关王爷贵体,请王爷三思。”
“这么说来,李大人连本王都要质疑?”
任谁都听出了赵九凌语里的森寒之意,杨太医见李太医还要挣扎强辩,赶紧上前道:“王爷,李大人也只是关心王爷病情,情急之下一时口不择言,没别的意思,还请王爷大人有大量,就饶恕则个。”
李太医又气又恨又恼,可叹他一心一意为王爷着想,却不被领情,反而还要被治罪,一时间心灰意冷,又磕了头道:“王爷,下官医术不精,实不及王大人十之一二,王爷由王大人医治,自是药到病除,下官也就放心了。只是王爷千金之体,悠关边防十万将士性命,还请王大人多多担待,王爷的病情,就全权交由王大人,请王大人无论如何都要三思而后行,万不得马虎。”
锦绣扬眉,“李大人以为这么说就能摘清自己?”
李太医抬起头来,眉毛一扬,眼看就要反驳,但赵九凌已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冷冷地喝道:“滚出去!”
李太医无比悲忿。他一心一意为着王爷着想,哪知却落得如此下场,一时间有种怀才不遇以及好心没有好报的愤慨。
待李杨二位太医离去后,锦绣又横眉竖目地瞪着赵九凌,“既然王爷相信锦绣的医术,为何还让李太医在此叽叽歪歪耽搁王爷的病情?”
叽叽歪歪?这是什么词?不过用来形容李太医倒也贴切。赵九凌笑了笑:“一时无聊而已。”所以就由着在他此闹腾了。
锦绣无语问苍天,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语言,说:“王爷您可知道您这病比较凶险?”
赵九凌不以为然,“不是有你吗?”连沈无夜如此凶险的病都能救好,他这又算得什么?
锦绣绝倒,跺脚喊道:“王爷,您怎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赵九凌目光一闪,他刚才没有眼花吧,这丫头刚才冲自己跺脚来着,语气娇嗔,面带薄怒,小女儿般的姿态,娇艳而恣意,实在引人暇思。
尤其这么一跺脚,一娇喊,双颊如同上了浓浓的胭脂之色,越发想让人咬上一口。
怎么又用这种目光瞧着自己?锦绣脸儿越发红了,不敢再看他,左右言顾,“王爷病情要紧,理应卧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