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锦绣还是忍痛拒绝了赵九凌的好心,准备去军医营睡通铺。
不过等锦绣被尿意胀醒时又发现,她明明睡在军医营里的通铺里,怎么变成帐子了?
和她睡到一起的还有冬暖,以及巧巧二人,她们二人也是一脸的青,乌黑的眼圈,睡的像猪一样,估计狼来了都不会醒。有她们在,她便没了顾忌,估计是临时搭的帐子供她们休息吧。
她从帐子里微微探出头来,外头已经是井然有序了,这儿仍是军营。
出了帐子,她去了臊气冲天的茅房里如厕回来,到底不放心那些受了重伤的将士们,又去了伤兵营。
出乎她的意料,伤兵营里虽然药味薰天,但看起来仍是井然有序。重症监护室里的床位已经空了一半,有几个白大褂正在里头打着盹。
一些重伤将士躺在床上,有的暗自呻吟着,有的则昏迷着,但的发现了她后,惊喜地叫了起来,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其他清醒的将士也跟着叫了起来。
“是王大人,王大人快过来帮帮我老李,我这肚子好痛……”
“王大人,我也是,胸口好痛,就像火烤一样。这是怎么回事?”
“王大人王大人,快来帮帮我,俺都饿了两天的肚子了,什么时候能吃东西呀?”
锦绣说:“别急别急,我一个一个给你们看。”
重症监护室里也是有值班的大夫,是齐玄英与外有品秩的林子乔。
林子乔三十来岁,国字脸,看上去很是平庸,但一脸的老实相,这时候也是双眼红通通的,对锦绣拱手道:“王大人,此次重伤人数有一千八百人,从大前天一直到现在,已死二十五人,转到普通病房的有六百一十人。剩下的重危将士约有三百余人,到目前为止,大多数将士都有较大活命的希望,只有少数看起来不大行。”
然后锦绣又去看了那些病情最严重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转的重危病人。其中便有洪将军。
“洪将军现下如何了?”
“反复高热,已经喂了几次药了。”齐玄英说,“这人身上有多处箭伤,最严重的莫过于胸前两箭,都伤及肺腑,再来箭头上又淬有粪毒,引发呼吸紊乱,从昨天到现在已抢救过两回了。现在仍是没有好转。”
锦绣摸了脉膊,探了呼吸,又拿听诊器听了肺部,说:“病人已引发血气胸,必须做闭气引流,”
齐玄英怔了怔,“师父,什么叫闭气引流?”
“你先去找来引流管,再把工具拿过来。我教你怎么做。”
“是。”
锦绣又吩咐众人把洪将军抬到手术室里,锦绣戴好手术套,做了局麻,沿肋间走行切开皮肤,沿肋骨上缘伸入血管钳,分开肋间肌肉各层直至胸腔,有液体涌出时,立即置入引流管。
“引流管伸入胸腔深度不宜太长,也不宜太短。以丝线缝合胸壁皮肤切口,并结扎固定引流管,敷盖无菌纱布。引流管末端连接至水封瓶,引流瓶置于病床下不易被碰倒的地方。”
锦绣边操作边对齐玄英说,折叠式的水晶管从肋骨处垂下床下的密封的瓶子里,
“插引流管能排出气体或收集胸腔内的液体,使得肺组织重新张开而恢复功能。这便是引流管的作用。引流管广泛地应用于血胸、气胸、脓胸的引流及开胸术后,对于疾病的治疗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
锦绣又细细地讲解了引流管的各个注意事项,齐玄英看得目不转睛,不时地点头。一旁做辅助的林子乔也是激动不已,虽然他仍是听得似懂非懂,但能亲眼见到神医的本事,也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玄英,你多久没有睡了?”锦绣看齐玄英也是熬得双眼红通通的,乌黑的眼圈活脱脱的像熊猫。人也瘦了不少,胡子拉杂的,看起来极为憔悴,身上也是药水味混杂着血腥味,一看就知是超长时间工作的形像。
“回师父的话,重症监护室里的人手不够,再来其他军医因为不会师父的操作方式,所以只好留我们下来轮留监守了。”
锦绣点头,“其他人呢?”
“曾强休息去了,富贵在普通伤兵营查房。至于唐成……”齐玄英犹豫了下,说:“总督府的许小姐肚子痛得厉害,本来是想来找师父您的。可师父那时候休息去了,所以王爷作主,便让唐成过去了。”
锦绣皱眉,“朱妙云又怎么了?”
齐玄英回答:“这个弟子也不清楚。只说确实痛得厉害,那时候杨太医李太医都走不开,师父又睡下了,不得已,王爷便让唐成过去了。”
“唐成就真的去了?”
齐玄英苦笑,“唐成哪愿意呀。但王爷都开口了,也只好赶鸭子上架了。”齐玄英有种死贫道莫死道友的感觉。
锦绣哼了哼,“唐成是入门最晚的,再来根本没有任何医学基砘,也不过是在我铺子里实习了两年,能有几分医术?”刚开始她只是找他来做打杂的小厮的,后来见他对她的外科手术有兴趣,便让他做了自己的助手,这小子倒是举一反三,很快就上了手,但若真要成为独当一面的主治大夫,估计还要十年的时间。
齐玄英揉了揉酸涩的眼,笑了笑说,“唐成看病确实不大在行,但做手术还有几把刷子呢。这两日从他经手的伤员,还都是有模有样呢。”
然后齐玄英又拿了个本子递给锦绣,“这是我们四人做过手术的病人数量以及目前的成果,师父请过目。这唐成虽然救治的人没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