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锦绣与庄顺公主把笑言欢的画面,齐王妃简直快要气死了。
容王妃当场反水,可以归为胆小怕事,那么庄顺公主这又是为哪般呢?难道她就不想给太后女儿报仇了?
淑和郡主那么骄傲的天之骄女,却被这王氏这般折辱,身为母亲的,不给她撑腰作主,反而还与仇人握手言和,并强自把淑和给送走了,这位一向掐尖要强的姑母,究竟在想些什么呀?
庄顺公主和容王妃的态度,不止齐王妃一人忿恨疑惑,连锦绣都是全身打满了问号,她实在想不明白,前阵子见了自己还像斗鸡眼的人这短短一个多月的时日,就来如此大的变化,实在想不明白这里头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名堂。
但这时候,锦绣也没时间去思考,与庆王妃怀王妃等平时关系较好的宗室妯娌说笑一番,正准备上车离去,许太医又来找她了,“原本不想打扰王妃凤体,但这位顾老夫人的病,已经非常严重了,学生才疏学浅,无能为力。只有厚颜请教王妃指教一二。”
庆王妃性子直爽,说:“顾老夫人身子不好,我也替她感到惋惜,人的生老病死本是上天决定的。我这弟妹虽是神医,却也无法更改顾老夫人的命运。若是在平时,凌弟妹倒是可以指教指教你。但如今凌弟妹自身都难保了,说句不中听的话,顾老夫人虽身份高贵,但我的凌弟妹肚子里怀着的可是楚王的血脉,事关宗室血脉,熟轻谁重,许大人就没个成算?”
许太医讷讷不成言,赶紧作揖到底,“王妃教训得是,是微臣冒犯了。还请王妃恕罪。”
庆王妃说:“许大人一向是慈悲为怀,一心一意替病人着想,本是没错的。错的是顾老夫人病得实在不是时候。好了许大人,赶紧回去给顾老夫人看病吧,只要你尽够了力,没有人会怪你的,一切都是命。”然后又对还想说什么的锦绣说:“弟妹,你也不必感到愧疚,你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了,可不能再像以往那样拼命了。累着了我的侄儿,我可是不依的。”
齐王妃皱着眉头,不怀好意地说:“九嫂,你也是医者,这医者父母心,你当真见死不救?”
怀王妃立刻说;“我说冲弟妹,你这话可就不妥了。顾老夫人的病固然令人遗憾,但凌弟妹现在可是双身子人的了。万一有个一差二错,你担当得起吗?别动不动就把什么仁义挂在嘴边,真正心慈的人,绝对不会拿这些牵强理由来要求一个双身子的孕妇。”然后又对锦绣说:“我知道弟妹才是真正心善的,但如今你也要替自己想想,替弟堂弟着想。顾老夫人病得也确实不是时候。你都是双身子的人了,还是先顾着自己吧。否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顾老夫人就算被你治好了,而你却有个一差二错,估计也会良心不安的。”怀王妃这话是故意说给齐王妃听的。
怀王妃哼了哼,还想说什么,却被娘家嫂子杨文氏给拉住,“妹妹,你也是糊涂了。庆王妃说得对,顾老夫人固然令人同情,但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在楚王妃有了身子才给病下。这都是命呀,妹妹休要替顾老夫人伤心了,这生死有命,横坚也怨不着任何人的。你应该高兴才是,楚王妃现在有了身子,说不定将来未来的小王爷子承母业,咱们岂不有福了?”
齐王妃正想反驳,却胳膊一痛,杨文氏表面是亲热地挽着她的手,但暗地里却下了死手捏她,并把她连拖带拽地带走了。
齐王妃大怒,好歹她也是堂堂王妃。就算从来不在娘家人面前摆王妃的架子,可身份在那摆着,她怎么还能像在闺阁时那样待她?
难道她不知道,在王妃面前,一般的外命妇们都要行拜礼么?若是摆上亲王妃仪仗,还得行叩礼。自己的亲人也不例外,她怎么可以这样待她?
……
杨文氏哪知道这个小姑子此时的心情,现在的她也是一脸的愤怒,但仍得顾忌场合,没有把怒气表现在脸上,把齐王妃拖到马车上,等车子上路后,这才放任积了大半月的怒火出闸。
“妹妹,那王锦绣好歹与你也成为妯娌了,你怎能在这种场合给她难堪?”杨文氏觉得这具小姑子,以前都挺聪明的,怎么现在却越来越笨了?
大庭广众之下与妯娌难堪,这是身为名门贵女会做的事么?就算再是不喜欢人家,面子情总要做一下吧?这小姑子倒是好,也不知哪根神筋错乱了,人人都巴结的女神医,别人想巴结想攀交都没得门路,她倒是好,把平白得来的好门路给往外推,真不知该如何说她了。
齐王妃冷哼,揉了被掐痛的胳膊,脸色阴得快要滴出水来,她很想拿出王妃的威仪来喝斥杨文氏的,可大家亲戚一场,斥责的话又说不出口,最后只好说:“我自有分寸,你把我拉走做什么?”
杨文氏说:“分寸?我看你是糊涂了。不说赵九凌那个煞星,单说王氏一身的医术,结交了准没坏处,你怎么就不想想呢?”
齐王妃冷笑一声:“她擅长的也不过是些外伤医治罢了。真正的内腑她也是抓瞎的。真搞不明白你们怎么一个个都去巴结她。”像她们这样的贵胄人家,得外伤机会少之又少,一般就得内腑方面的毛病,有许太医,胡太医,小苏太医这三位太医在,她也是不怕的。王氏在外伤方面虽然有些奇淫技巧,也只适合给那些出身卑贱又腌赞的粗俗大头兵医治。像他们这些钟鸣鼎食之家,自然都是由太医院的顶级御医给看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