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揉了揉僵硬的脖子,说:“我说什么事儿,原来就为了这个。医馆的规矩京里上下无人不知,如今还有人破坏规矩,显然是不把我这个馆长放眼里。”她对冬暖吩咐道:“你去与许太医说,甭理会去。若再聚众闹事,直接让顺天府的人带去吃几日牢饭吧。”
冬暖心里一喜,大声道:“是。王妃。”
锦绣摆摆手说,“在医馆,就叫我馆长吧。王妃这个称呼还是回去再叫吧。”
冬暖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外头又有人推门进来,冬暖看到来人,赶紧蹿到一边,叫道:“王爷,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赵九凌,他说:“王妃还没回去,便过来瞧瞧。”
锦绣抬起头来,对赵九凌有气无力地招招手:“你来了,随便坐。还有一会儿才能下班呢。”她指着桌上一堆厚厚的病历本子,“等我把这些病历看完了,咱们就回去。”
赵九凌观察着锦绣的办公室,当中一个宽大的大理石桌案,后头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坐椅,旁边有个衣架,挂着两件白色的褂子。桌案的另一边放着两把椅子,旁边有一个小圆桌,靠墙的一边放着个书架,上头堆满了书本,全是与医学有关的。屋子四周摆放着四季冬青盆栽,右边一个四折落地屏风,里头有个简单的休息室,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这就是所谓的办公室?”赵九凌拉了把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
“嗯,馆长办公室。够拉风吧?”
赵九凌没有说话,只是瞅着她略显疲惫的脸,“你才刚生完孩子,也不要太过劳累。有什么事让底下人去做就成了。”
锦绣哀声叹气,“我也想做甩手掌柜来着,可医馆里人太多,今日前来看病的大都是普通老百姓,窄不出多少油水。想要挣大钱,还得靠这些勋贵来支撑。”她拿出一个病历,“这人是风寒袭肺引发的咳,我大致算了下,前后医疗大约要四日左右,加上住院费护理费和医药费,大约需要花一两四钱银子。而医馆扣除所有费用,能赚的也只有区区几十文钱。唉,这些普通人的钱,挣得可真够吃力的。”
赵九凌说:“你这才开张嘛,哪能一蹴而就的。”他看着锦绣眉宇间的疲倦,不由分说地把她从椅子上拉了起来,“时辰也不早了,该回去了,本王也还没吃晚饭呢。这些事儿让底下的人做就成了,哪能事必躬亲的。”
……
那个武定侯府的太夫人身边的奴才实在太过可恨,这回有了锦绣的明确指示,冬暖再也无所顾忌,昂首挺胸地来到内科,把锦绣的命令吩咐了下去。
“许大人,馆长亲自放话了,帝都医馆规矩不可废。”
许太医道:“是,老夫知道了。”然后许太医身边的弟子兼助手赶紧对面前那个穿着体面的婆子喝道:“请回吧,医馆规矩不可废,请别再为难我家师父了。”
那婆子铁青着脸,恶狠狠地瞪着冬暖,目光如狼,凶狠而高傲,“这位小娘子,好大的威风。区区一个医馆,居然敢怠慢武定侯府太夫人,万一出了什么事,不说你一个小小的奴才,就是你家馆长,也得脱层皮呢。”
冬暖那个惊讶,帝都医馆是圣上亲自下令设建,工部改建,由楚王妃主持操作,御医坐镇,网罗了全天下最优秀的大夫,铁打的皇家医馆,只差没渡上“御用医馆”了,全京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敢在这儿闹事,简直是作死的忙。这武定侯府太夫人又是怎么回事?
那婆子见冬暖面带惊讶,还以为是怕了,得意地喝道:“赶紧通知你家馆主,武定侯太夫人可不是你们一个小小的馆主能够开罪的。否则,惹恼了我们太夫人,一个贴子就能让你们馆主去牢饭。”
冬暖看了许太医一眼,许太医苦笑一声,轻声道:“这位武定侯府太夫人自从前侯爷逝世后,一直在佛堂里清修,平时候都很少与人来往的。”
冬暖皱眉:“她不知道,那武定侯呢?就没有人告诉她,帝都馆医的规矩?”
许太医没有说话,倒是他的弟子不屑地道:“京里谁人不知武定侯府的太夫人与现任武定侯爷水火不容,简直就是仇人了。武定侯会告诉她才怪。”说不定还巴不得太夫人出这个丑呢。
冬暖明白了,也没再看这耀武扬威的婆子,转身离去。
那婆子大怒,上前就拉住冬暖的手,“好你个贱蹄子,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可警告你,立即把你们馆主叫出来,我倒要瞧瞧,是何方神圣,这么大胆,连武定侯太夫人的面子也敢驳。”
一个清脆的声音响来,“本馆主就是不把宋武氏放眼里,你又待如何?”
冬暖挣开这婆子的箍制,飞快地跑到锦绣跟前,在她耳边轻声道:“这应该是武定侯的借刀杀人之计。王妃,要不要帮武定侯这个忙?”
与开惠县主相处久了,多少也知道武定侯家的破事,想来这位武定侯是真的恨不得自己的继母去死,所以现在连脸面都不顾了。巴不得借锦绣的手给太夫人没脸。印像中那位斯文又威武的武定侯,锦绣觉得,让她当一把刀也是成的,反正她也确实瞧这位太夫人不顺眼。
于是锦绣说:“来人呀,把这聚众闹事的奴才给我抓起来,丢进顺天府衙。另外,再请圣上下旨申饬武定侯太夫人,医馆的规矩可是圣上亲自订下的,还敢肆意破坏,简直是不把圣上放眼里呢。”
那婆子原本还要厉声喝骂,忽然听到锦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