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玉自从开始去学堂念书后,便不大帮着锦绣了,这回总算被分派了任务,高兴不已,连忙磨墨打好草稿,算了纸张尺寸比例,工工整整地以小楷写了上去。
锦绣也知道大多老百姓也是不识字的,于是又让半斤八两把手术需知及病证条例背了下来,但凡日后来了重症病人,就得负责给病人家属解释清楚,以免牵扯出不必要的麻烦。
下午,锦绣照例去了趟钟府,检查了钟闵的伤口,钟闵有气无力地道:“大夫,我肚子好饿,可以不可以吃东西呀?”
锦绣问他排了气没,钟闵摇头。
“没有排气之前,是不能吃任何东西的。”锦绣说,“实在是饿得慌,可以吃些稀粥。”
一旁的李大夫连忙拱手问:“二公子现在复原良好,身子却很虚弱,正需要大补,为何不能吃饭?”
锦绣解释:“根据我以往的经验,术前都不能吃东西的。若是手术前吃了东西,因麻沸散的关系怕出现恶心干呕,干扰手术情况。术而术后3个时辰内也不宜吃东西,主要是怕引起消化不良等反应。而术后3个时辰后,则可以吃些鱼汤,米汤等营养汤汁,可以尽快恢复体力。但切忌吃太多食物,以免造成肠梗阻或是肠粘连。”
锦绣又问钟闵的排便情况,得知还没有排大便,便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排一次大便,让他多翻身,还得下床走动,尽量排出大便。并再一次嘱咐,没有排气之前,不能吃太多食物,只能吃些鱼汤熬得稀饭,而稀饭也不能太稠了,一次至多只能吃小半碗。
锦绣开了药单后,便准备起身告辞。而李大夫与齐大夫一样,也是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连忙拦下锦绣,问什么叫肠粘连和肠梗阻。
“术后三个时辰后,要时常翻身,以免肠粘到一起,引发肚腹疼痛。在未排气之前,不能进太多食物,以免消化不良引发肠梗阻,肠梗阻发作起来可是会要人命的。严重时,还得另外开腹通阻。”锦绣一脸严肃,“做这种手术,风险是极大的,所以要把有可能会发生的各项风险尽量减至最低。更何况,这种手术,还未成熟,一切都还在摸索阶段,更是不得有任何马虎。”锦绣发现这李大夫也是技术实干人才,也不瞒他:“若是李大夫有兴趣,随时都可以来我的药铺,我们再相互切磋。”
李大夫又惊又喜,能在杏林界扬名立万的大夫,都有着祖传或不传之密,轻易不得示人的,就连楚氏药馆专制风寒的“大通丸”,齐氏药房专治外伤的“含丹露”,在杏林界可谓是各领风骚,配方只有少数人才知晓的。身为大夫,如何不知秘方的重要,可这个锦绣大夫,却丝毫不隐藏,昨天在做手术时就一步一步地指导着,就连开药方也是毫不避违的。一方面感动锦绣大公无私,另一方面又觉得,锦绣小小年纪,肯定还不知道技术傍身的重要性,万一被学了去,岂不自拆挖墙角。
李大夫自认自己是厚道之人,虽然欣喜于锦绣的指点,但也劝导两句,“老朽虚长姑娘几岁,就倚老卖老说上两句,身为大夫,靠的便是药方,或是祖传之秘,这可是压箱底的绝活呀,轻易不得示人。姑娘心胸开阔,技艺不藏私,老朽铭感五内。可姑娘还是谨慎些为好,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姑娘一身神技老朽佩服得五体投地,可若是传扬了开去,若是心存厚道的还好说话,怕就怕那存着虎狠之心的小人。俗话说得好,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姑娘年纪轻,不知人心险恶,也不得不防吧。”
锦绣略微讶异,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不由感激起李大夫的厚道。但她却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咱们身为医者,为的就是县壶济世。我不过是比旁人胆子大些罢了,真要讲技艺,恐怕还不及齐大夫一半。这开颅剖腹之类的手术,听着骇人,其实做习惯了,也就是小菜一碟了。不过这类手术,确实有着较大风险。再来,手术时必须得几个人同时来完成。所以,倒不是我真的大公无私,不过是想着,与几位大夫同时切磋技艺,日后再遇上这类伤者,咱们就能同时齐心合力完成了,有钱大家赚,有技术大家一块学,何乐而不为?”
有钱大家赚,有技术大家一起学,李大夫眉毛差点飞舞起来,极力压下心里的激荡,连忙问道:“姑娘的意思是……”
锦绣笑了笑,非常诚恳地道:“这类手术,我一人确实无法完成的。所以,我打算多请几位大夫,和我一道切磋,商议着分工合作事宜,我原想着请仁安堂的陈大夫,齐氏药馆的齐大夫,就是不知李大夫是否有兴趣?”
请了各家药堂的大夫,一道学习上古绝世秘方,这可是天上砸来的特大馅饼呀,身为医者,谁不想技术更高一筹,谁不想药到病除,让人尊敬?
李大夫压抑着心头的激动,连连拱手道:“承蒙姑娘瞧得起我,老朽自当听从派遣,绝无二话。”
见说通了一个,锦绣心里大为高兴,又与李大夫道:“派遣二字我可不敢当,不过是大家相互合作罢了。又能增长技艺,又能造福百姓,何乐而不为?李大夫,您说呢?”
李大夫连连点头,“姑娘品性高洁,医者仁心,老朽佩服。”
回到药铺,齐如月和陈中铭两位大夫已候在那儿,半斤见了锦绣,连忙上前悄声道:“姑娘,这两位大夫说有事请教姑娘,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了。”
锦绣含笑上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