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节过后的第二天,一直被关在冷宫的四公主云琦被释放了出来,搬进了翠华宫。而殷木兰的胞弟殷木奎因为刺杀太后被关进了大理寺。
这一出一进,都在秦太后的一念之间。
万寿节休沐三日,不必上朝。可是听说太后受伤,还是有一堆人来了凤阳宫探望。
首当其冲的就是金连礼和秦夙,这两人这几日走在军营忙碌,所以未曾出席昨晚的夜宴,原本想过两日一道回来的,谁料,一大早就听说阿音遇刺受伤,便匆匆的来了。
“那个殷木奎几流的手段就能伤了你。”秦夙耷拉着一张驴脸,越来越像南风了。
阿音坐在窗前,正在抬手画着什么,她受伤的是左臂,昨晚丝竹看过只是皮外伤,根本不严重。
“我跟你说话呢,你聋啦。”秦夙见她不说话,气得恨不得拍桌子。
金连礼不悦道:“侯爷是来探病的,还是来兴师问罪的。”
“本候说话要你教么。”
“我……”
“不要在我这里吵。”阿音终于搁下了手中的笔,似乎不大满意,直接抬手撕了扔在了一旁,“隔壁阿初都要被你们吵醒了。”
秦夙悻悻的看了她一眼,不说话了。
“我们也是担心你,你说过个生辰,身边那么多人跟着,怎么就会受伤呢。”金连礼也是关心道。
“不受伤,人又怎么能送去大理寺呢。”阿音说着伸手又重新拿了一张纸,“我就不信了,周元探不出什么。”
“你是故意的?”
“打架是故意的,受伤不是。”阿音说着,看着面前的那张白纸想了想,手里提着笔犹豫再三,不知道落在何处,“殷木兰想让她弟弟回北疆,做梦。”
秦夙闻言,微微挑眉看她:“看来你也不是全然伤心的不用脑子了。”
“侯爷。”金连礼制止道。
“伤心?”阿音抬眸看来,“我有什么可伤心的。”云墨说过,只要她一直这样理智,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情全然的伤心难过,他就能安心。
她想要做到,努力的做到。
听见秦夙脱口而出道:“自然是慕无尘要娶殷木兰。”
“……没有。”金连礼恨不得扑过去捂住秦夙那张嘴,“什么要娶,无尘只是中毒了胡言乱语的。”
熟料,阿音一眼就看穿这话是金连礼说给秦夙听的,冷不丁的斜睨了他一眼:“就算是娶了与我何干。”她没说自己已经答应赐婚了,怕秦夙又揪着不放。
“是是是,本来就没关系,殷木兰那个杀星,谁娶谁倒霉。”金连礼连忙道,“我让十二工坊给你做了一对儿新的凤钗,用足了金,非常好看,回头我就让香莲亲自给你送进宫来。”
“哼。”阿音轻轻一笑,回眸这才发现,宣纸上滴下了一地墨渍,落在了她根本没想落的地方。
“娘娘。”余田进来道,“王妃和太嫔娘娘来了。”
阿音蹙眉看了看那张废了的纸,应了一声:“让他们进来。”说着抬眸看了一眼金连礼他们,“护城军里有简章的余部,找出来,不要打草惊蛇。”
“什么?”金连礼一惊。
阿音道:“傅连查出来的,但是他的手伸不了那么长,一直没有进展。”
“要是找到了……”秦夙那双棕色眸子深深地看着她。
阿音微微挑眉,搁下了手里的笔:“直接来报我。”
“好。”秦夙应了一声,便瞧见惠太嫔母女二人款款进来了,起身道,“那我们先走了,你好好养伤,不要胡闹。”
“知道了。”阿音微微颔首,看着他们出去了。
“给太后请安。”惠太嫔微微行了一礼,道,“今日特意是带了琦儿来谢恩的。”
云琦站在她身后,跟着行了一礼,没有说话。
阿音瞧着她一如往昔的样子,浅浅一笑:“坐吧,不必多礼了。”
“谢太后。”惠太嫔是满脸喜色,可是瞧见阿音胳膊上还有伤,连忙收敛道,“我听说太后受伤了,带了一些金疮药来,不过是比不上凤阳宫的。”
“太嫔有心就是了。”阿音说着索性不画了,理了理衣袖,端坐着,“四姐姐刚出来,应该有很多东西要置办吧,不然哀家给太嫔一道手令,出入宫门也方便许多。”
“那就多谢太后了。”惠太嫔道,“我近日风寒不适,昨晚也没去宴会,却不想太后宽宏大量还放了我琦儿出来,我真是……”说着居然要落下泪来。
云琦看了一眼母亲,抿了抿唇角,依旧没有说话。
阿音也不在意,只是道:“我前些日子梦见先帝了,他说从前跟四妹妹也算是最好了,所以我想着,还是不要住在冷宫了。”说着看向了云琦,“只是哀家也是才知道,娄烦的米尔带着使团一早就离京了,倒是意外。”
云琦闻言看向阿音,终于道:“本来他们也没将我当做主子。”
“可是齐丹说要亲自来接你回去,想来还是将你放在心上的。”阿音浅浅一笑,“姐姐是有福气的人。”
云琦微微挑眉:“齐丹确实是个情深义重的人,这一点太后不是比我更加清楚么。”
阿音指尖微微一动,不以为意道:“确实如此。”
惠太嫔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觉得莫名的有一股火药味,听见云琦忽而道:“昨晚的烟火倾国倾城,是慕大公子的手笔吧。”
提到烟火,丝雀心头没来由的一跳。
昨晚的烟火,她瞧着阿音站在月色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