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阱下面,云染狼狈的仰着脖子,解释道:“嫂嫂有所不知,这陷阱里被人铺了带刺的毒草,只要是割破了,手脚都麻了,使不上力气。”
阿音蹲在陷阱边上,定睛一看,陷阱底下果真铺着一层枯草一样的藤蔓,黄褐色,上面有些小刺,有些泛红。
“等等,我找绳子拉你们上来。”阿音说着便要起身。
却听身后梁清忽然道:“齐丹你干什么!”
下一刻,阿音只觉得背后一沉,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眼睁睁的朝着陷阱里跌去,下面的两人都是一惊。
“嫂嫂!”云染反应过来,连忙伸手去接,却见阿音直接跌进了殷木奎的怀里,一时更紧张了,“嫂嫂……”
“哎呦……咳咳……”殷木奎双腿本来就没什么力气,眼下直接被阿音整个的扑到了地上,一手撑地,掌心一片狼藉。
阿音没想到他居然没有让开,千钧一发之际她清晰的看见殷木奎向她伸出了手,虽然只有一点点……
“快下去,你压死我了。”殷木奎怒道。
阿音想要站起身,可是觉得自己的手掌一时一阵刺痛,紧接着就感觉到有些麻了。
“嫂嫂小心。”云染好容易来到她身边,刚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想将她拉起来,就听见几人身后忽然“轰隆”了一声,格外沉重。
几人又是一愣,回头看去,居然是齐丹也掉了下来。
“……”阿音冷了冷眸子,抬眸往上看,果真看见玄色那双幽深的眸子,黑得发亮,一下就明白了什么,忍不住道:“干得漂亮。”
“嗷呜……”山林之中,玄色坐在原地,仰天一声长啸,不知道是因为得意,还是在叫别的同伴过来。
“这个畜牲。”齐丹坐起身,蹙眉揉了揉屁股,又觉得痛了一小会儿又不疼了,“我就是开个玩笑……”
“呸!”殷木奎见阿音从他身上下去了,艰难的起身道,“你要下黑手,也等小爷上去啊!”
“哼!“云染扶着阿音,不客气的嗤之以鼻。
“这下好了,都中毒了。”阿音伸手拔掉一根刺,这脚下还好,刚才不是双脚落地,还被殷木奎垫了一下,眼下她就只有一只手有点儿麻了。
“太后,王爷,你们等等,其他人就快到了。”梁清有些着急道,“齐丹,我饶不了你!”
齐丹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都说了,就是想开个玩笑,我怎么会舍得伤害阿音呢。”
“王上注意言辞。”云染不悦的看了他一眼,“这个玩笑王上已然是僭越了,本王说娄烦国大不敬,也不为过。”
那一瞬,齐丹看着云染,那神色还真是像云墨。一时,一种不大高兴情绪占领了高地。
“真是晦气,我这拔了一早上才弄干净,眼下又弄了一手。”殷木奎站在一旁拔手上的刺,一脸的不悦。
阿音回眸瞧了一眼,就觉得颇为难受。
好在梁清的人来的很快,有狼骑帮忙,将他们四人从陷阱里拉出来,也不算费事。
只是他们身上的毒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散了。
玄色一上来就冲着齐丹呜咽,那样子,真想一口将他的头给咬下来。阿音安抚了两句,它才过来蹭了蹭阿音的手臂。
“我没事。”阿音说着,一旁的梁清就拿了清热解毒的药膏给她涂上。
“给王爷和殷木奎用点吧。”阿音说着又走到了那陷阱边上,“齐丹就不用了,他皮糙肉厚的。”
“是。”
“……”齐丹没有说话。
“嫂嫂,你看什么。”云染涂了药膏走了过来,“小心了。”
阿音绕着陷阱慢慢的走着,这陷阱是新的,可是下面的草却不是新的,而且不是附近的,至少她在这里一天一夜了,没有瞧见过。
那就是有人特意准备了这种草,在这里挖了陷阱,并且是这次参加春猎的这些人中的某人。
“你们怎么掉下去的。”阿音问了一句,又看了看殷木奎,“还有你们俩怎么在一起的。”
“昨夜遇见的。”云染不悦道,“晦气的很,白白的在这里困了半夜。”
“小爷我才觉得晦气。”殷木奎不满道,“我走我的,谁让你跟着我了。”
“你不可疑,我才懒得跟着你。”
“你……”
“等等。”阿音打断了他们的吵嘴,看了一眼殷木奎,问道,“他怎么可疑了。”
“昨天早上,臣弟明明瞧见他是跟着殷将军和慕相往南面的林子去了,可是昨天夜里,我明明看见他从入口的方向来的,分明就是回去过。”
“回去怎么了,不能回去么。”殷木奎理直气壮。
“回去可以。”云染有理有据,“你回猎场来不去找你姐姐,一路往东做什么,所有人都知道嫂嫂带着狼骑来了东面。”
“我这不是听说,东面林子有猛兽么,怎么的,不许走同一条线呀。”殷木奎不以为意的解释道。
“可你昨夜可不是这样说的。”
“那是我……”
“好了。”阿音再次打断了他们,“我知道了。”说着又一言不发的回头看着那个陷阱,一时若有所思。
殷木奎被她打断两次,心里很是不爽,可是瞧着四周都是阿音的人,只有齐丹那个非敌非友的,自己实在是寡不敌众,便只能忍了,悻悻的去一旁的树下坐着了。
一夜没睡,累死了。
“嫂嫂,这陷阱昨夜我研究过了,是个新的,应该是用来捕熊的,熊掉下来,挣扎两下就没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