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春猎进行了一小半,就因为殷木兰忽而叛上作乱而中止了。
这次进山参加狩猎的官员以及随从,在阿音回来的当日下午就都召回来了,慕子枫亲自带人一一排查。
当日殷木兰进山时候随行只带了十余人,可是昨夜在猎场里,围攻阿音的叛军有百余人,这些人是怎么多出来的,一定要查清楚。
殷氏一族几十年间虽然一直镇守北境,但是后来云鹤为了皇位,让殷武轼常年留在京都为他周旋奔走,所以京中跟殷家牵扯极深的人还是有的,至于会帮着他们造反的……就一定要揪出来,以绝后患。
傅煊形色匆匆的赶到园春西的时候,看着外面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眉心不禁渐渐紧蹙。
“兄长。”傅煜知道他一定会来,所以午后就一直等在外面。
傅煊看见他,匆匆道:“到底出什么事了,这……狼骑是都在这里了?”
“大半,还有的被冯霖带去追人了。”
“殷木兰?”
“嗯,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上午的时候,太后传令要葛大钟带兵封锁了整个北冥山了。”
“跑了?”傅煊的心越来越沉,“齐丹呢?这次的事情他有份儿么。”
傅煜摇了摇头:“听说是跟四公主关在一起了,应该是没份儿,不然太后她……”他没有说下去。
傅煊沉吟了片刻,问道:“连儿呢?”
“连儿应给是和淮王殿下在一起,其他我也不知道,眼下这里乱的很,前殿的人只知道太后他们遇袭了,其他的众说风云,没有个安生的。”
傅煊眉心紧蹙,刚要问慕无尘人呢,就看见了不远处匆匆回来的慕子枫,正想着慕子枫什么事情这样着急呢,一旁的傅煜就拉了他的胳膊一下。
“兄长,还有一件事。”傅煜看着近在眼前的大门,低声道,“慕相中了殷木兰的毒,又被狼抓伤了,太医说有些悬,到现在还昏迷着。”
“……”傅煊的瞳孔一震,连忙道,“你回去行宫,看着家里,快。”说完便上前几步追上了慕子枫,道:“慕大人。”
“傅晓清?”慕子枫看见他来,“怎么,消息已经传到行宫了?”
“还未传开,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傅煊直接跟着他往里走。
听见慕子枫冷声道:“还能发生了什么,殷木兰叛上作乱了。”
傅煊心头一沉:“人……找到没有?”
慕子枫摇摇头:“我不知道,太后让我查内鬼。”
“什么内鬼?”傅煊刚问了一句,便看见金连礼和阿音并肩从寝殿走了出来。
“要不要派人去通知慕远征过来。”金连礼问道。
阿音摇了摇头,面色有些憔悴:“这里不安全,你叫人去报个信就是了。”说了微微抬眸,看见了傅煊,“你先去忙吧。”
“嗯。”金连礼看着她,抬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宽心,无尘一定会没事的。”
“嗯,你也要小心。”阿音说着握了握他的手背,见他转身匆匆的走了。
“太后。”慕子枫行了一礼,“有眉目了。”
“谁。”阿音原本憔悴的神色骤然一沉,眼中的杀意必现。
慕子枫抿了抿唇角,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陈工。”
“……”阿音的神色一时有些变幻莫测。
傅煊才到,在一旁听的一头雾水,根本来不及问,便听见阿音冷声道:“人呢。”
“臣已经叫人去拿了,应该快到了。”
阿音轻咳了一声,抬眸看了一眼西方的暮色,抿了抿唇角,略显疲惫:“就在这里审吧,叫玄色来。”
“太后……”
“去。”不容置喙。
慕子枫似乎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应了一声去了。傅煊看着他的背影,这才找到了间隙,问道:“慕相他……臣能进去看看么?”
“嗯。”阿音转身道,“只是还睡着,没什么可瞧的。”一边说着一边跨过门槛,脚下一软,差点儿摔了。
傅煊连忙上前扶住了她:“你的脸色不好。”
“我没事。”阿音说着,忽而听见身后淡淡的夕阳之下,一声狼嚎,响彻天际,心头不由得一动,扶着傅煊的胳膊,回头看去,那双琉璃色的眸子里情绪不明。
你是在可怜她么,还是在可怜你自己!简蝶的话忽而在傅煊的脑海里响起,他一个激灵连忙回过神来:“是狼骑?”
“不是。”阿音转身道,“是伤了慕贞的狼。”
傅煊不解:“那这是……”
“不必管它。”阿音淡淡的说了一句,便松开了傅煊,转身慢慢的往里走。
傅煊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然后顺着她的身影便看见了躺在床上的慕无尘。寝殿里,清苦的味道浓重而苦涩。
只是看了一眼,傅煊就知道,慕无尘真的伤的不轻。
“你没有杀了那头狼?”
“该死的不是它,是殷木兰。”阿音站窗前,看着慕无尘,道,“我已经让梁文生拟旨,废除慕贞和她的婚事了。”
“……”终于么。
“她不配。”阿音淡淡的说了一句,便不再说话了。
傅煊看着慕无尘,一时不知所想。
慕子枫押着陈工来的时候,夕阳西下,暮色已然十分浓重了。
阿音坐在廊下,一旁坐着漆黑的玄色,那双幽绿的眸子映着残阳像是沁血一般,格外的骇人。
陈工看了一眼玄色,便十分狼狈的跪在了地上,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