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鳞池畔,因为搜寻的关系,临时架起了几顶帐篷,供一些贵人歇脚。
今日不慎落水的两位都是干系重大的人,梅庭此刻蹙眉站在周元身边,抖了抖两撇小胡子,道:“今晚要是找不到人,周大人预备如何交代。”
周元,字平原,是大理寺承,按照道理说比梅庭还要高出一级,但是两人当年是同窗又是同科,有些交情,私下里说话还是比较随意的。只是周元此人有些刻板,这种正事上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
“还能如何,两个女子落水有四个多时辰了,这金鳞池说起来也就这么大。”周元映着湖面上一艘艘点着火把的小船,看了看那夜色下的水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必有蹊跷。”
“听闻雁回郡主的水性极好,这样的湖水根本难不倒她。”
周元对阿音从前救下落水太子的事情略知一二,闻言微微沉吟道:“梅大人在怀疑什么。”
“我只是在想,大殿下和太子的形势如此鲜明,都说夏家能帮助太子殿下翻身,这位夏小姐或许挡了雁回郡主的路呢。”
闻言,周元绷着唇角没有搭话,只是问道:“大殿下方才来了?”
“嗯,带着慕家二公子匆匆去了舒家小姐的帐篷。”
“我记得是叫舒晓晚。”
“嗯,怎么了?”
周元微微侧眸看着梅庭道:“我记得有证人说,夏婼落水的时候,她就站在她身后。”
“她和雁回郡主交好,所以是站在一起的。”梅庭疑惑的对上他有些暗淡的目光,“有什么问题么。”
周元映着夜风,站在湖畔,摇了摇头:“暂且没有。”
湖边,舒晓晚的帐篷里,云墨站在烛火之下,冷冷的看着她,等她回答。
舒晓晚的脸色本来就不好,兜头看着他如此冷漠,手心一紧,便听见一同来的慕无尘问道:“朝玉,你什么意思。”
云墨看着舒晓晚,一言不发。
“晓晚……”慕无尘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你跟夏卓单独说什么呢。”
“并无什么。”舒晓晚抿了抿唇角,“夏公子还是担心他妹妹,我安慰了几句罢了。”
夏卓闻言,垂了眼帘,没有说话。
“我记得今日是你约的阿音,夏家兄妹怎么也在。”云墨终于问道。
“是半道遇见的。”舒晓晚定了定心神道,“原本夏公子也没说要一道,可是两艘船靠的近,夏家小姐瞧见了阿音,似乎很感兴趣,非要放下跳板过来瞧瞧,这才出事的。”
“是啊,方才梅大人与周大人都一一问过了,傅大人他们也在场,大殿下要是有什么疑问,可以去问他们。”夏卓此刻站在这里,感觉里外不是人,他只希望夏婼不要出事,不然的话……他就真的要被逐出族谱了。
“我自然会去问。”云墨说着深深的看了一眼舒晓晚,“夏家小姐究竟为何落水,你心知肚明,不要让我查到什么。”说着便一挥广袖,转身出去了。
慕无尘见状,蹙眉看了看舒晓晚,一句话也来不及问,便跟了出去。
“朝玉。”慕无尘担忧道,“你在怀疑什么。”
“没事。”云墨沉着眸子看着寂静又热闹的湖面,道:“现在湖面上有多少人搜寻,岸上有多少。”
慕无尘愣了一下,听见杜柳连忙道:“回殿下,湖面上现在有两百人在搜索,岸上大约只有四五十人。”说着还补充道,“京都府衙和大理寺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还有一大半巡防营的武侯。”
“岸上的人太少了。”云墨沉吟道,“叫他们加一百人在岸上扩大范围找,让川北也去。”
“是。”杜柳应了一声便匆匆去了。
慕无尘眯了眯眸子,沉声道:“我也觉得阿音应该一早上岸了,只是为何到现在还未有消息。”
“总有不能露面的理由。”云墨说着侧眸看她,“就怕她是受制于人。”
“你是说,这事儿不简单。”慕无尘看着云墨,四目相对,有什么从脑海里一闪而过,“跟舒晓晚有关?”
“不知。”云墨背在身后的手心微微一紧,“你对那个夏婼知道多少。”
慕无尘摇摇头:“之前查过,她自小长在两广之地,甚少回京,脾气心性,喜好等一概不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夏傲十分疼爱这个小女儿,几乎是有求必应。”
“据说,夏家跟太子殿下的这门婚事,是这位夏小姐自己坚持的。”傅煊的声音忽然响起,慕无尘不禁回眸看去:“傅大人也在。”
“今日跟阿音一道游湖。”傅煊说着,便听见身后的简蝶道:“大殿下安。”
云墨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
“大殿下放心,我已经叫长鹭回去调人过来一同寻找,我爹的亲卫有一百五十余人,兵部也有一部分人可以调动。”
“叫他们沿湖搜寻岸边。”云墨也不客气,看着傅煊道,“表哥还知道什么。”
“其他知道不多,那个夏婼年幼的时候回过一趟京都,似乎是那个时候就认识太子殿下了。”
“夏家跟吕氏世代交好,年幼相识也不稀奇。”云墨说着,看着岸边的那些火把开始快速的调动了起来,湖面上搜寻的人看见火把的信号也调动了起来,“只是没想到,还是个情根深种的。”
“她听说了阿音去年救过太子的事情,很在意阿音。”傅煊说着有些自责道,“可惜当时我跟简小姐离得远,未曾看真切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当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