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阿音一时恍然大悟,一时又十分不解:“你不是北朔的皇族么,怎么会是……”
金平年不徐不缓道:“养子而已。”
“养子?”阿音一愣,“那你果真是南疆秦氏?”
“准确的来说,我是你大伯。”金平年说着,从袖中缓缓地掏出了什么,递了过来。
阿音迟疑了一下,还是万分忐忑的走了过去,接了过来是几张纸,看着有些年头了。
“这是我的庚帖,也是记录在秦氏族谱里的手稿。”金平年说着指了指她手的东西,示意道,“下面那张是你爹的,还有你自己的。”
“……”阿音垂眸看着,她的手几乎是颤抖的。
“都是你祖父的手迹,你应当能认出来。”
“是祖父写的……”阿音一时不敢相信,声音都有些颤抖,“秦剑中。”
“我的本名。”
“可是这些你是从哪儿拿来的。”阿音拿着那几张庚帖一脸不解的看着他。
“你的檀木匣子,记得么。”
“……那个不是在琼园。”阿音一愣,随即意识到了什么,“你什么时候拿走的!”
“在你被困在北冥山的时候,我派人取走了。”金平年说着,缓缓坐下道,“大殿下和慕二公子都在外面找你,琼园很容易进。”
“……”那倒也是,“那个木匣子我守了这些年,怎么没瞧见这些。”
“底层有个机关,那是放我的庚帖的。”金平年说着微微一叹,有些愧疚道,“阿音,对不起,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个下人,所以取走了那木匣子,却不想发现了里面有你爹和你的庚帖。”
“……”
“这些年,辛苦你了。”
阿音拿着那几张庚帖,一脸复杂的看着他:“所以……你真的是我大伯?亲大伯?”她觉得自己现在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关于他的身份,她想了太多太多,甚至将自己的身份,父亲的身份都推翻了很多遍。到最后,居然是嫡次子……
“那金连礼他是我的……哥哥?”阿音一想到那个花枝招展的家伙,就有些哭笑不得。
金平年含笑点点头:“是的,你的亲哥哥。”
“……”还能再打击一点么,“那他知不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你也清楚他那个性子,但凡知道什么哪里藏得住,不如不知道的好,他也过得好好地。”
“那他也不知道你是……”阿音又是一愣,“他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一直跟着我。”还有上次在金鳞池也是。
“知子莫若父,他什么品行我不知道么。所以才用查账的借口让他在这里呆了日。”金平年无奈一笑,“这才一看见你就安耐不住的跟去了。”
“……”金连礼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金平面摇了摇头:“阿音,连礼一直喜欢你,现在看来,原来是血缘天性。”说着轻轻一叹,“如今好了,你的身份明了了,我也不用再防着你,做一些错事了。”
阿音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过去种种的试探和伤害,到头来都是误会和不信任。
金平年见她不说话,起身缓步走来,放柔了声音:“阿音,我一定会补偿你,你父亲走的早,以后我便是你父亲,有我护着你,什么都不怕了。”
“所以这次北冥山,真的是你做的。”
金平年愣了一下,随即愧疚的点了点头:“我是想毁了这桩婚事,牵制太子,当时并不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才伤害了你,以后都不会了,你相信大伯,好不好?”
阿音看他说的真诚,那眉眼仔细看看确实有些像父亲,可是……可是她从前那么拼命的想要他来见自己,认自己,都被残忍的拒绝了。
如今,她一下有点茫然了。
“你明明是楚人,怎么会跑去北朔呢。”阿音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道。
金平年闻言便知道她还有防备,便娓娓道来:“我五岁的时候随着你祖父祖母一路逃离了南疆,以及路上的的各种追杀,一直到了江南,可是在我八岁那年却在一次追杀之后跟你祖父祖母走失了,后来被人贩子拐卖到了关外为奴。好在我自小学艺,什么都会一些,被卖进了王府。你祖父在我失踪之后派了几乎所有的影人出去找我,可是太远了。等找到我的时候已经是六年后了,我也成了褔亲王的养子。”
“他一个王爷怎么会收养一个外族孩子。”
“我的养父母感情很好,只是成亲多年没有子嗣,我本也出身贵族,怕还是看着舒服吧。”
阿音默了默,道:“所以就不会来了?”
“回来做什么呢,再流浪,被追杀?”金平年和蔼的笑容下满是沧桑,“我已经在北朔有了新的身份,这个身份可以让我做更多。只是后来王妃忽然有了身孕,我就变得有些多余了。”
“所以你出来经商了?”
“算是游历吧,我想念故土,想念父母了,所以便悄悄回过江南,可是他们早已经搬走了不知去向。”金平年说着深深一叹,带着满满的遗憾和无奈,“北朔回去也有些多余,还不如到处走走,做点生意,再后来就遇见了荣华郡主。”
阿音站在那里,看着他短短数句就讲完了自己前半生,还是如此坎坷的前半生,一时心中有些不忍,却不知如何安慰。
此刻的他们,既熟悉,又陌生。
“这些陈年往事以后再说吧,今日我来找你就是想将这些误会说清楚。”金平年说着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