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起了一阵阵的凉风,眼瞧着是要下雨了。可是这原本深沉而寂静的夜,一下居然热闹起来了。
米尔带人冲出来,围住那几个盗匪的时候,厢房的门已经被打开了。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也不知道是如何了。
“几位还真是锲而不舍,从奎木关一路跟到这京都,究竟是什么天价的买卖要几位赔上自己的性命呢。”米尔冷言冷语,看上去是真的生气了。
阿音站在远处,俯视着一众人,娄烦使团的人提着灯笼将那几个盗匪围在了一处厢房门口。从这里看过去,只有两个盗匪拿着刀站在门口,那络腮胡没有瞧见。
“从奎木关就一路跟着了。”阿音喃喃说了一句。
“主子。”
“大约就是这间。”阿音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漆黑的门里,那隐藏在药物下的琉璃目仿佛要将那漆黑的洞看穿一样。
梁钥站在阿音身侧,一袭黑衣倒是有些大侠风范,看了底下一眼,不禁道:“瞧出来没有,没有一个驿馆的人。”
“嗯,什么见不得人的,不想让旁人知道。”阿音说了一句,回眸看着梁钥,“使团进京的名册不是应该给礼部一份么。”
梁钥摇摇头:“我下午看过,没有什么特别的人,不过倒是真有两个侍女的名字。”
“这帮人总不会为了两个侍女不远万里的。”
“我瞧着那几个盗匪势单力孤的,这屋里的人也未必能惊出来。”梁钥说着看了看阿音,“需不需要我去将旁人引来?”
阿音摇了摇头:“且看看吧,人都进去了,再没有收获我们就要做另一番思量了。”
梁钥闻言,微微挑眉,听见下面原本有些僵持的局面,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阿音听见那络腮胡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米尔大人还真是忠心呀,都到这里了,还将人藏的这样好。”
阿音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屋子里的人缓缓走了出来,果真是那个络腮胡,此刻手里还钳制着一个女子。阿音定睛看了看要,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不认识。
“人呢。”那络腮胡手里的匕首抵着那娄烦侍女的脖子,丝毫不怜香惜玉。
“大人救命。”那女子用娄烦话求救。
米尔却是无奈道:“为主上牺牲,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依旧是娄烦话。
那女子闻言,却十分绝望的摇了摇头,显然不想要这荣耀。
“说人去哪儿了。”
“你们几个,今天一个也走不了。”米尔说着,一招手,果真不管那女子的死活便带着人冲了过去,那络腮胡见状,毫不犹豫的杀了手里的人质,带着自己的四个帮手跟米尔的人打做了一团。
“主子。”
阿音一动未动,丝竹见状便也站在身后,一动未动。梁钥打了个呵欠,盘腿坐在了屋顶上。
夜风起,终于是卷下了些许雨滴,下雨了。
秋雨起来的不快,可是底下一群人的打斗结束的倒是挺快。络腮胡他们寡不敌众,伤了数人终究还是被米尔给控制住了,其中一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说吧,什么人派你来的。”米尔手里的弯刀抵在那络腮胡的脖子上,对方跪在那里,嗤笑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恕不能相告。”
“既如此,我便也只能使一些手段了。”米尔说着一挥手,一旁的侍从便走到了络腮胡旁边的同伙跟前,一刀刺在了那人大腿上。
男子闷哼一声,居然没有惊叫出声。
阿音站在高处,看着不经挑眉道:“看不出来,有点骨气。”
那边一刀没有收获,毫无意外又是一刀,在另一条腿上。络腮胡见状道:“你们别白费功夫了,我们的生意黄了是一回事,要是出卖了主家,一家老小都会丧命,所以,不如痛快点。”
“……”米尔似乎犹豫了一瞬。
阿音见状,也犹豫了。听见坐在一旁的梁钥打了个呵欠:“夫人才出月子,淋雨不好。”
“四叔这张嘴,难怪总是挨打。”
“习惯就好。”梁钥说着,起身道,“如何,走么。”
阿音远远地看着米尔,眯了眯眸子:“丝竹,过去,不到米尔取那人性命都不要出手。”
“是。”丝竹从侧面悄然过去了。
“这个幕后雇凶的人,手笔不小呀。”梁钥闲闲道。
“不仅手笔不小,而且有些权势。”阿音说着,回眸看着梁钥,“所以眼下,我不仅对娄烦使节团里的女人感兴趣,对这个雇凶杀人的也感兴趣。”
“我就怕,你就是拉了那络腮胡出来,他也不会说。”
“说不说的我不在意,倒是他知不知道出钱的究竟是谁,才是要紧的。”阿音说了一句,便回头看着下面的院子里僵持的双方,显然米尔也十分想知道究竟是谁跟他过不去。
雨渐渐地下了起来,阿音看着丝竹躲在对面的暗处,正思量着什么,便感觉到原本还落在她身上的雨水忽然没了。不禁一愣,抬眸看去,梁钥用外袍遮住了他们的头顶。
“娘娘若是真的着凉了,可就不能抱小皇子了。”
“……”阿音抿了抿唇角,“多谢。”这人真是,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想阿初了,他出生起,自己还没离开他这么久呢。
唉,要不然这里处理完,还是回宫吧。阿音正想着,那边米尔也终于有了决断。
“如此,那便不好意思了。”米尔说着一挥手,一旁压着那络腮胡的人便要是动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