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得?”阿音伸在半空中的手微微一顿,略显惊讶的看着云香怜。
云香怜看不清手里的锦囊,索性起身要去点灯。
阿音连忙上前一把将她拉回了床上,两人差点儿滚做了一团,听见云香怜有些惊恐道:“你做什么呀。”
“别误会,不能那样看。”阿音说着松开了她,转身放下了身后的床幔,点了灯要是被外面的人察觉了,一定又有麻烦。
云香怜不知道她要干什么,黑暗中理了理衣服,然后往后挪了挪。片刻之后便有微光亮了起来,她眨了眨眼,才渐渐地适应,看清了阿音手里的火折子。
“锦囊呢?”阿音一手拿着火折子,看着云香怜问道。
“哦。”云香怜回过神来,摸了摸手边,“这儿呢。”说着就拿了起来,这才看清了那只黑色的锦囊。
“真的认识?”
“自然认识。”云香怜看清了,更加肯定了,“这是我绣的呀。”
“……”阿音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一时看着她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只能先发制人,“你自己用的?”
“不是。”云香怜摇摇头,“我去年绣了给公爹的,怎么会在你那里。”
“捡的。”
云香怜看着她,冷冷的扯了扯唇角:“皇后娘娘捡个玩意儿还随身带着,娘娘是觉得我蠢么。”
阿音有些尴尬道:“我不大方便细说。”这锦囊若是云香怜绣的就很好解释这料子了,两广那边常有的,京都常有的,她应该是自己凑了凑。
可是居然是金平年手里出去的,那那个背后要杀云琦的人,难道真的是他?
为什么呢!
阿音一时有些混乱,这一晚上事儿太多了。先是川北出现在金家,再是锦囊属于金平年。
桩桩件件的,瞧着都不简单。
“你有什么事情是愿意说的。”云香怜冷了脸,拿着锦囊道,“别的也就算了,可是这锦囊是我的,我总能知道一二吧。”
阿音见她紧紧地抓着那锦囊,一脸的质问:“金家的是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只是隐约觉得你跟金家的而关系不菲,其他的他们也不会让我知道吧。”
阿音想了想,还是说道:“我只能告诉你,这个锦囊是我从一个刺客那里得来的,我一直在找它的主人。”
“如今是公爹?”云香怜道,“刺客是要杀你?”这话连她自己问出来都觉得荒谬。
在她看来,金平年甚至荣华郡主都十分看重阿音,更别说如今在北疆报效国家的金连礼了。
“是云琦。”
“……”云香怜愣了一下,随即道,“这怎么可能,她之前不是特意来找了……”欲言又止。
阿音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她去找过金平年的事情,你知道?”
云香怜犹豫的点了点头:“我也是远远地瞧见她的侧影,当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后来皇上万寿节我听说她回来了。”
“眼下你问我为什么,我也想知道。”阿音说着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锦囊。
云香怜一言不发的将锦囊递给了阿音,两人沉默了半晌,听见她冷不丁的说了一句:“我刺绣不好,这个我绣了有半个月,才成了这么一个。”
“……”阿音愣了一下,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心里知道,他们是不可能当我是一家人的。”居然把这个给了一个刺客,真是……可笑。
“时间不能倒转,终究回不去,可是人还是要往前看的。”阿音说着将锦囊收好,吹了手里的火折子,四周又恢复了一片漆黑,“我先走了,这事儿你就当不知道吧。”
云香怜没有说话。
阿音掀了床幔,出来的时候不禁瑟缩了一下,才想起来,外面下大雪了。
“我先走了。”阿音说完便悄然出去了。
云香怜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得宛若这寂静的夜。
女子一袭黑衣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看了看金平年屋子的方向,也不知道丝竹那边怎么样了。原本漆黑的夜,居然被白雪映的有些发亮了,
“还是先回宫吧。”阿音轻轻的叹了一句,转身走进了洋洋洒洒的大雪中。
皇城。
今夜是殷木奎值夜……不对,本来不是,可是子夜过后下起了雪,就变成他了。
“姜忍那个小人,本公子早晚废了他。”殷木奎抱着自己那把漆黑的剑,坐在廊角,看着外面的雪花簌簌,一双瞧着阳光的大眼睛在这样的夜里显得阴而冷。
“公子,喝口热水吧。”阿慈拿着一个水袋匆匆回来道,“眼下也找不到什么吃的了。”
殷木奎接过来,仰头喝了一口这才暖和了一点。听见阿慈道:“好在这京都没有咱们北疆冷。”
“我宁可回北疆去。”殷木奎说着将睡袋扔给了阿慈,抬头看着北面,喃喃道,“也不知道阿姐一切都好么。”
“那个四公主不是说了么,小姐如今都好。”
“报喜不报忧罢了。”殷木奎说着站起身,动了动胳膊,想要活动一下,目光却忽然一滞:“有人。”
阿音刚到中宫外头,雪花已经落了她满肩,头发也湿了,难受死了。索性站在宫墙上,抬手拔了发间的簪子,扬了扬长发,正要拉下湿了的面巾,就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凌厉的寒气直逼而来。
女子心头一顿,本能的侧身后退躲过了一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什么人。”
怎么是他?阿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