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宫。
阿音来的时候,正好在半道上遇见了良太妃和淮王母子,乍一眼,觉得自己好些日子没有看过他们了。
“太妃清瘦了。”阿音走在良太妃身侧道。
“正月里病着,一直也未出门。眼下才好没多久,贤姐姐就病了,真是……”良太妃虽然清瘦了一些,但是精神尚好,“前些日子,听说她病了,我还去看过一回,却不想这一病这样久。”
“我年后事多,也是今早才知道的。”阿音说着掩了掩唇角,心中想的却是贤太妃这一病有多少是因为心病。
毕竟,她一直袒护的舒晓晚终究还是被夏家给送走了。
“皇后。”良太妃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永和宫,脚步微微一顿,忽而道,“我听说一些闲言,不知道碍不碍事。”
“太妃请说。”
“贤姐姐似乎想给五公主议亲了。”
“……”阿音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事儿,“可是先帝大丧……”还有两年呢。
“议亲而已,用现在的名分定下亲事,大丧过后再办婚事,也无不可。”
阿音不解:“什么叫现在的名分。”
良太妃轻咳一声,似乎不太好说,听见一旁的淮王恭声道:“嫂嫂,是怕皇兄身子不行,一旦……五妹妹的的身份就从皇上的妹妹变成先帝的妹妹,新帝不怎么亲的姑母了,大有不同。”
“放肆!”阿音怒道,这是怕云墨忽然死了,影响他们母女的前程么!
良太妃伸手拉住了阿音的手,听见云染劝道:“嫂嫂息怒,先前皇兄病着,有些流言蜚语也是正常,五姐姐她如今确实也只有皇兄一个依靠了。”
“怎么的,送走了一个舒晓晚,他们舒家就没有指望了?”阿音不禁冷笑,“看来先前贤太妃在舒晓晚身上的打算不小呀。”
良太妃见她是真的生气了,一时有些无措:“皇后,皇上必然不会有事的,何必过分在意。”
过分在意?阿音看着她那清丽的容颜,一阵清风穿过,吹乱了她鬓边的碎发,“抱歉。”
“大约是累了。”良太妃温言道,“一会儿去我那儿,我给你做个针灸,好好地歇一歇才是。”
阿音缓和了神色,跟她并肩往永和宫走:“太妃竟然还会这个。”
“有句话说,久病成良医,我就算半个吧。”
云染跟在他们身后,看了一眼渐高的日头,不知所想。
永和宫。
阿音一进门便嗅到了一股浓浓的清苦味,看样子是病了有一阵子了。
“皇后娘娘安。”惠太嫔正坐在屋里跟贤太妃说话,见状第一个起身行礼。
阿音微微颔首:“原来太嫔也在这儿。”说着便自顾自的坐在了窗下,看了一眼倚在床上,神色不济的贤太妃。
“贤妹妹不舒服,我左右也没事,就来坐坐,说说话。”慧太嫔说着看了一眼一言不发的良太妃母子,“妹妹怎么跟皇后娘娘一道来了。”
“半道上遇见的。”
“是么,还以为是一早约好的。”
良太妃抿了抿唇角,也没说什么,默默的坐在了阿音的下首,云染正站在一旁,看了一眼,没有瞧见云珂的身影。
“咳咳……”贤太妃隔着一层薄薄的床幔,咳嗽了两声道,“我都说了,皇后娘娘繁忙,不让他们去叨扰,竟然还是去说了。”
“太妃身边几个都是忠心的,不必责怪。”阿音说着,关切道,“我听说病了好些日子了,太医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咳咳……不过是风寒而已。”
“你还说呢,太医说了,你是心思郁结,自己想不开,才会久久不愈。”惠太嫔嗔道,“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我这也是是自己给自己添堵,我知道……咳咳……”
阿音坐在窗前,看着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的,半晌才问道:“太妃这是有什么心事呢,竟然缠绵病榻这样久。”
“也没什么……咳咳……”
“就是珂儿的事情喽,这过年了都十五了,大姑娘了。”慧太嫔道,“本该是议亲的年纪了。”
阿音心中了然,想来良太妃的消息不假:“是啊,开春之后各家公子小姐的相看,想想也是十分热闹的。”
“可不是么,原本贤妹妹说,让珂儿先出去多走动走动,相看一番,可是这丫头偏不肯,说自己你年纪小,不着急,这不就气着贤妹妹了么。”惠太嫔一轱辘将话都说出来了。
阿音微微垂着眸子没有吱声。
“其实,先帝大丧呢,我也是真的不着急的,只是让看看而已。”贤太妃多此一举的解释道。
“可是五公主自己不愿意,不若先放一放,才十五不是么。”良太妃温言道。
“话是这样说。”惠太妃道,“这不是皇上身体不好,怕到时候着急,皇上皇后顾不过来么。”
阿音的心头微微一紧,一旁的云染悄悄地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唇角,不知在想什么。
“是啊,陛下身体不好,还是等开春之后再说吧。”阿音柔声道,“五妹妹毕竟是大楚唯一一个还未出阁的公主了,身份尊贵,这婚事一来马虎不得,二来关系社稷,还是要陛下亲自过问的。”看上去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贤太妃倚在床上,隔着床幔看着阿音的侧颜,不知为何,心里沉了沉,总觉得这事儿不妙。
“其实舒家……如今也没什么了,珂儿能嫁一个差不多的,自己心仪的,我也就满足了。”
“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