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真驾着马车,一路上也不停留片刻,也不知道为什么,花荫总觉得从慕容真的身上传出了冷冷的气场,好似有什么人得罪了他一般。
花荫瘪瘪嘴,是他间接性的害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她来愤恨她的不是吗,他倒是好,还给他脸色。
马车停住了,花荫负气的不打算出去,就等着他进来叫她出去,可是等了半天都没听见他的声音,她终于等不下去了,伸手,正欲去掀开马车帘,不想,一只手已经在她的面前打开了车帘,那手拿着一张薄薄的纱布, 直接递给了花荫。
花荫错愕的看着那纱布,还是鲜红色的呢,竟然和她身上的衣服颜色相似的很,愣了愣,她瘪嘴道,“干什么?”
慕容真也不看他,只是冷声道,“可以遮脸。”
花荫怒了,他为什么不敢看她,就是因为她这张脸难看了吗?“慕容真,你若是不想送我,你就回去吧,我自己也可以走的。”
慕容真原本还是冷冷的神色顿时更冷了,他猝然的看向了她,道,“我们还要回去成亲。”
花荫冷笑, “成亲吗?我看还是不必要了,你并没有义务娶我为妻,我不过就是毁容了,并没有多大的事儿。”
慕容真握着纱布的手微微顿住,她微微抬眸看了花荫一眼,终究是直接上了马车,自己拿着纱布想要给花荫带上。
“你干嘛!”花荫很是敌对他,她现在不想要讨好的冲着他笑,更不想要拿起自己惯有的傻瓜摸样,她很烦躁。
“我替你带上。”慕容真的语气很是淡然,但花荫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征求性。
“不用了。”花荫不想给他台阶下,更不想顺着他的意思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毁容后遗症。她现在总觉得什么事儿都不顺。
慕容真拿着纱布的手微微顿住,但却并没有执意要替着她带上,他直直的看着她,眼眸深处有着什么东西闪过,可是,花荫并没有看见。
可怕的沉默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慕容真的声音再次传来,“待你去见了那人,我们就回来,你不想那么快成亲也不要紧。我会让自己强大起来,让自己足够护你一生,往后。再没有任何人敢嘲笑你。”就如同先前那几个男孩儿一样的嘲笑她这种现象他永远也不允许发生了,若不是她止住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儿来。
花荫微微愣住,嘴角再次勾起了冷嘲的意味,“是吗?如果。你这么想,那慕容夫人真的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你能够上进,是她欢喜的,可你就只是为了护着我这么一个‘贱人’,而且还是一个没有容颜的人。她要是知道了,会更加的很铁不成钢的。”
慕容真垂下了头去,眼眸深处闪现了一丝愧疚。“娘对你做出这样的事儿,我真的对不起你,可我会补偿你,我这辈子都赔进去,你可愿意尝试着接受我?”
花荫不说话。只是转开了头去,她也说不出自己的脾气是怎么来。是因为顶着这个让人唾弃的容颜出来之后,第一次被人嘲笑了,还是被童言无忌的小孩儿嘲笑了,心里有些接受不了,还是因为,慕容真是那个害她失去容颜之人的儿子,所以,她突然想要报复他,想要让他不好受,想要让他感觉到自己现在的心里是有多么的难受......她不明白。
明明,先前,她还可以笑嘻嘻的看着慕容真,笑嘻嘻的对着慕容真说,‘大侠,送我回去吧。’可,现在,她真的说不出那样的话了,真是验证了一句话,女人心,海底针,现在,她连自己都不了解了。
原本,她以为自己是不恨的,就算是恨都只是恨着慕容夫人,而慕容夫人已经被木琳琅给对付了看,慕容真虽然是慕容夫人的儿子,可这事儿毕竟和慕容真是没有关系的,所以自己不怪他。
可,她真是高估了自己,她恨,只是先前没有接受到别人诧异和嫌弃的目光,而且,自己有深深的逃避着自己毁容的事情,故意和慕容真笑闹着,从而转移自己的视线,这下,她逃避不开了,只有真实的面对了,她方才知道,她放不开,她很恨,如果可以,她真想要报复在慕容夫人的脸上,学着慕容夫人当时的癫狂样,一刀,一刀的割破慕容夫人的脸颊!
这样,她会舒服的吧!可她不会傻到自己跌转回去,她不会忘记,所有的所有,都是因为自己在众人的眼里是木琳琅的身份,所以,她绝对不会再回去做木渺渺了。
想起那日慕容夫人歹毒的目光,花荫忽然勾起了唇角,本是想笑却变成了皮笑肉不笑的摸样。
“慕容真,行了,别和我说这些,从头到尾,我就不曾说过要嫁你,你若是真的觉得对我有愧疚,就帮我追一个男人吧,若是你追的到,你就可以问心无愧的离开了,若是你追不到,你就只有为我做牛做马了。”花荫承认,这是她插科打诨习惯了,临时想到的,至于所谓的那个男人是谁,她到时候再定了。
慕容真听了她的话语,嘴唇微微抿起,将纱巾放在了一旁,又从外面拿了一个装着干粮的大袋子放在了花荫的面前。
“吃的在这里,为了快些回到洪都,我们走小路,可能你要在马车上度过很久的时间,忍耐就好。”他丢下了一句话就出了马车。
花荫看着那还在微微的动荡着的马车帘子,再看看放在身旁的干粮,神色微微凝滞。
接下来,果真是赶了很久的路,久到花荫在马车上睡了又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