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
阿楉走进毡帐,就看到赫连杰跪坐在地上,膝盖下顶着的是那只还在死命挣扎的母狼,旁边是眼中蓄满心疼的司徒昱。
“又被咬了一口,你看看,好像又引出蛇毒。”赫连杰气喘吁吁的回了阿楉,然后问她,“你有没有什么药能让它睡着的?精力太旺盛了。”
“只有人用的,不知道对动物有没有用。”阿楉丢给他一个六边形的小纸包,然后快步走到了赫连珏身边。
“真是要命了。”阿楉皱眉看着他的新伤口,小声说了一句。
“珏哥哥没事吧?”司徒婉婉在一旁很担心的问道。
阿楉看她一眼,这时候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司徒廉齐妄图霸占朝堂,独孤辛芷在外联系各国,企图在造反时获得资源。
那赫连珏作为整个羌国除了帝后之外最重要的人,连最高祭司阿萨都对他称赞有加,那他应该是他们成功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而这司徒廉齐很明显知道赫连珏身中蛇毒,这完全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可以借蛇毒把他直接清理掉,但他们却一直没有这么做,反而还搜罗来一些名贵药物给他。
这倒真是奇了怪了。
阿楉皱眉盯着赫连珏手上的汩汩冒血的伤口,却一直没有任何动作,司徒婉婉担心的看一眼赫连珏,又看一眼阿楉,催促道:“你发什么呆呢?珏哥哥都快不行了。”
阿楉被司徒婉婉叫回神,对她点了点头,然后拿过皇后夜里着人送过来的药箱,幸好拓跋姝心细,不然他儿子可能都看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赫连杰用阿楉的药成功把母狼弄昏迷,用几根绳子捆了它的四条腿和嘴巴,让司徒昱和司徒景两个人小心在旁边待着,要是它醒了赶紧过来叫自己,然后走过来看了看同样陷入昏迷的赫连珏。
阿楉把小刀用火烤过,直接用刀背把赫连珏胳膊上的毒血清理了,给司徒婉婉和司徒娜看得不禁手臂一疼。
司徒娜不忍心再看,独自离开去了司徒昱和司徒景边上,虽然她也怕狼,但是陷入昏迷的狼,和血淋淋的救治场面比起来,还是好上了太多。
阿楉用小纱布把血口堵住,然后迅速拿过装着解药的小药瓶,掀开小纱布把药粉撒了上去,这药效果很好,不过一会儿,血从乌稠变到鲜红,要考虑的也只剩下止血的问题。
阿楉看着赫连珏几乎跟个死人一样的脸蛋,要不是他的胸腔还有微弱的起伏,她真是要怀疑赫连珏是不是已经归西了。
“那女的还在外面,我先出去看一眼。”赫连杰看到大哥的毒已经被压制住了,心下稍安,才想起来外面还有一个骑马的女子在等着他们,便先打算出去。
阿楉点了点头,然后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住赫连杰,看着司徒婉婉对他说道:“二殿下跟司徒郡主一起去吧。”
司徒婉婉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突然叫她去做什么?
看到她的表情,阿楉解释道:“外面那橙衣女子带着那么多狼过来,二殿下独自跟她交涉难免遇到危险,司徒郡主武艺超群,我想你们两个一起去,应该能事半功倍。”
赫连杰睨着眼睛打量司徒婉婉,嫌弃的说了句:“带她?还是算了吧,我怕到时候不是事半功倍,倒变成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说完,他就扭头走了出去,挥一挥衣袖,只留下了神之蔑视。
司徒婉婉气极,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板着一张脸站起来,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很明显是去找他算账的。
阿楉叹了口气,希望赫连杰回来小命还能保得住。
倒也是个死鸭子嘴硬的。
阿楉在感情之事上不算愚钝,虽然可能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反应有些慢,但是看别人的感情时,却总是带着莫名其妙的高准直觉。
比如赫连杰。
这小子,想来应该是喜欢司徒婉婉的。
她叹了口气,给赫连珏一层一层的缠上纱布,然后收拾好东西,坐在一边观察他用药后的反应。
阿楉原本还不大确定的,若是刚才她没有不小心瞥到赫连杰满脸郁结的看着司徒婉婉关心他大哥的样子,她或许还真的只会以为,赫连杰只是单纯的在考察司徒家的时候,多研究了一下司徒婉婉。
他让自己帮忙盯着赫连珏和司徒婉婉不假,但是除了为了国家大业,也一定包含了自己那不敢轻易示于人前的私心。
尤其还是像他那种爱凑热闹的性子,在华阳听夏懿他们几个的故事时,偶然听到的那一点,他主动跟穆沐搭话的内容,就能知道,他绝不可能是不愿意为了国家打头阵的类型。
他不敢告诉父皇和赫连珏,一来可能确实不太希望抢了他们的风头,但是最重要的一点一定在,他希望保全司徒婉婉一命。
若是到时候固伦家真的落马了,那司徒婉婉好歹还能因为对赫连珏真的是痴心一片,没有试图盗取信息,说不定还能从轻处罚,赫连杰自己也好更便利的从中运作。
这一片痴心,却偏偏不敢叫司徒婉婉知道,还真是可怜了这个一直以来骄傲自负的二皇子了。
……
“你们进去那么久,商量好了吗?”橙衣女子倒是耐心,一直在外等候着他们。
天已经大亮,太阳也从地平线上冒出了半个脑袋,那女子坐在白马之上,橙红的太阳光映照着她橙红的益群,显得她格外的野性娇美。
见赫连杰久久没出声,那女子很可惜的叹了一口气:“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