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沉寂。
国玺遭窃,这仿佛一道惊雷,告诉着过了十年安稳生活的阿楉,她该醒了。
阿楉理理自己的思绪,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一口稳下了心神:“什么时候的事?”
傅瑨看一眼窗子:“两天前。”
“八国到齐的那一天。”阿楉眯了下眼睛。
“没错。”傅瑨冷声说:“原本我也不想怀疑他们,但昨天我派去调查的侍卫发现,他们那晚用来迷倒守卫的迷香,是散魂香。”
阿楉听了,心下暗惊:曾经听师傅提起过,散魂香是用幽梦特有的剧毒迷香,相传是以剧毒风罗花配以毒箭木树液用特殊秘法结合制成,一经点燃,十米之内,绝无生还的可能。幽梦因这种香名声大噪,但此香毒性太重,又无解法,为了防止滥用,幽梦国的先祖早在七十年前就下令坊间禁止私制散魂香,只有傅瑨手中仍保留了一份制法用来在危急关头保证国家安全,是以如今人人只是单单知道有散魂香这种奇毒罢了。
思及此处,阿楉觉得事情或许并不如所调查到的那么简单,如此高调的使用散魂香,实在不像一个正常的暗杀。
“这些年华阳国力日盛,却也是对他们礼遇有加,纵然他们可能在某些地方有所不满,也应当不会跟华阳在明面上对立,这次用上了这般明显的散魂香,倒好像是有意让你知道此事是何人所为,我觉得这其中只怕有古怪。”
傅瑨却并不赞同阿楉的观点,语气中依然带着薄怒:“哼,这散魂香是幽梦皇族特有,从未拿出交与外国,三年前幽梦归附我华阳时,才许诺每十年献上一份,纵然幽梦不是主谋,但也一定脱不了干系。没想到我那时倒真的信了那老贼,以为他是为了自己的一方净土诚心臣服于我,没想到他竟是下了这么大一盘棋。”
房里的越来越亮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仿佛是他内心巨大怒火的外露,仿佛在告诉阿楉他恨不能立刻就将那盗国玺的贼子抓来千刀万剐。
许是怒气太盛又因为端着帝王的架子无法纵情释放,傅瑨有些呼吸过急。
阿楉给他递过一杯茶,让他先不必着急,至少现在使团都还在洛阳城内被严加监控,想来找到主谋也不是难事。
傅瑨咽了口茶缓了缓呼吸,知道阿楉只是为了让他放宽心,故也对她的话不以为意,只是自顾自的继续:“想不到这些年我忙着恢复华阳百姓的生计,放松了对他们这些破落小国的监管,让他们过得如此舒坦,却不知感恩,倒是把胃口养大了,居然觊觎起我华阳的国土了。”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将国玺拿回,免得被他们杀个措手不及。”阿楉听着傅瑨的牢骚,心里有点烦,懒得继续接他的话,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对了,这两日你可有查到国玺被他们藏在何处?”
傅瑨被问得一愣,闭了闭眼睛,眼中的愤怒被自责代替,起身走到窗前,将窗子推开,任凭寒风吹在自己身上,他的眼中是窗外无边的黑暗,仿佛这天地间也唯有这黑色才在他心上。
阿楉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回忆起了许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寒夜他决绝跑入黑暗中的身影,心中有些触动,不管怎么说,他一路走来的艰辛自己是看在眼里的,这样想着,不免将他初来时对他的恨意减了几分。
想到自己又想起了过去,无奈的摇摇头,还是像从前一样不忍心看他如此寂寞啊。
轻叹一口气,拿起新倒上的热茶走去递给站在窗边的傅瑨,与他并肩站着。
“皇上是想让自己冻病了,好摆脱寻找国玺的责任吗?”
接过阿楉递来的热茶,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傅瑨心中感慨万千,率先打破了沉默:“还记得当初,也是在这样一个寒夜,你给我递过来的热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好像都还是没变。”
“皇上如何又提起从前,这冷风也吹够了,还是关上窗子好好想想该如何找到国玺吧。”发现傅瑨跟自己一同想起了那天,阿楉有些慌乱,明明自己决意要恨他已经很多年了的啊……
转身掩了自己的表情,坐回小圆桌前,理了理自己被风吹乱的头发,又恢复了一脸的淡然。
傅瑨看着她不似刚才镇静的脚步,也不点破,关上窗坐回桌前,放下手中早已被吹凉的茶杯:“你不用担心,虽然还不知那些贼子将国玺置于何处,但是马上就会有答案了。”
阿楉见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也不再担心,拿起茶杯抿一口,开口道:“那你今晚来找我是让我做什么?难道就让我白担心一下?”
“我自然有事找你帮忙,只是……”
阿楉看着傅瑨逐渐变得为难的脸,大概猜到了他的顾虑,也不待他说完,便一脸疑惑地看向他:“可是,好像有一件事不对。”
傅瑨看着阿楉困惑的表情,也没有去计较她居然打断自己的话:“嗯?什么不对?”
“按道理,国玺是放在你的寝殿长明殿,那些贼子来偷国玺,用迷香必然也会影响到你,可为什么你现在一点事儿都没有?”
傅瑨听她这么一问,心下觉得有些紧张,拢在袖子里的手攥成拳头,眼睛看向地面思考着这
该如何回答。
复又听到阿楉迟疑的声音:“难道……你其实不是人?”
傅瑨听了这话,一个转头看向阿楉,看着阿楉满脸探究的表情,无奈的摇摇头:“我说你这脑子都是在想些什么东西?”然后假咳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