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据这边的大夫说药物试过不少,但都没有成效,若是不能尽快找出对症的草药,只怕头批感染的患者拖不了太久了。”阿楉满脸担忧:“若是大批人开始死亡,尸体不能及时处理只怕要引起更大面积的感染。”
傅珣闻言,脸上也紧张了起来。
“皇兄这次送来的药物你看了吗?可有可能有效的?”
“今晚议事的时候倒是猜想了一下温和性草药对这次病症说不定有效,你放心,药理师已经去试药了,说不定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有结果出来。”
“但愿皇兄给的药里面能有治疗的草药。”
“你在担心什么?”阿楉看着他的样子,突然觉得他的紧张并不是来源于这场瘟疫。
“没什么。”他走到书桌前坐下,拿起一本文书看了起来,不自觉皱起的眉头告诉阿楉事情比她以为的要糟糕更多。
“傅瑨这次的计划是什么?”
傅珣翻阅文书的手一顿,但没有过多的惊讶,仿佛早就知道她会问出来。
“你总是喜欢问,明明知道不会得到答案。”
“傅瑨从来不把全部计划告诉我,但是我可以猜到。”阿楉看着他的眼睛,不想放过其中任何一丝变化:“就像这次,你来九宫山是为明月门,我也会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来,但是傅瑨却把我留在京中,直到这次瘟疫,这个契机,让我顺理成章的到了这儿……”
傅珣的瞳孔不可察觉的扩了扩,“你想问什么?”
“这次瘟疫是不是个幌子?”阿楉冷静出声。
“你比我们想的要更聪明,阿楉。”傅珣放下手中的文书,无奈的笑了笑。
“是个幌子,但也不是。”
“什么意思?”见有知道真相的机会,她不由得振奋了精神。
傅珣走到门口看了看外面,确定没有来往的仆从之后,走到书架旁触摸了一个什么东西,一件密室霎时间出现在他们面前。
拉着阿楉走进密室里,傅珣才沉声对她说道:
“我也并不知道全部,只能跟你说我知道的部分。”
阿楉点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为了不引起明月门和周边国家的怀疑,我是打着在京不务正业,到九宫山戍边受罚的幌子来到这儿的,不能带太多军队,但是既然要解决明月门,兵力和物资就不能少,所以为了运送这些,皇兄原本是打算让我在这边制造一场疫病,然后打着这个幌子运送物资和兵马。但是……”
“但是没想到天遂人愿,瘟疫真的来了?”阿楉接口。
“没错。”傅珣颓然地靠在墙壁上,没有继续说话。
“你们原本打算怎么解决掉明月门?”阿楉问道:“明月门虽然成立不久,但是眼线众多,门徒上万,光靠这送来的三千个人和九宫山这五千人,你确定能打赢他们?”
傅珣没有说话,他只是呆愣的看着乌灰的天花板,良久才说了一句:“阿楉,不要把皇兄当成好人。”
阿楉有些担忧的看着他,但只是说:“我跟你说过的,我没有把他当成好人。”
在他把师兄当成一枚棋子算计掉之后,他在她心里就永远不再是曾经那个跟她一起坐在小溪边唱着山歌的伙伴了。
“你说你恨他,但是你依然愿意放下多年的心结出来帮他,你说他只是帝王,却在他需要你帮助的时候不顾千山万水到这里来治疗不知道是否可以治愈的瘟疫。”
“阿楉,我知道你喜欢过他,但是不要再喜欢了,他不是个好人。”傅珣缥缈的声音仿佛从梦中发出。
阿楉听他今天第三次说,傅瑨不是个好人,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才对自己的兄长做出这样一番评价。
“我现在回答你。”阿楉轻声说:“国玺丢失我出来帮他,是作为华阳的一个百姓对自己的国家的支援,而不远万里来九宫山,面对不可预知的瘟疫,是作为一个医者最原始的本能。”
“我的确喜欢过他,在春风吹过的大地上,在鱼儿翻滚过的小溪边,但那是因为那个人是我最初认识的伙伴,是最无忧无虑的傅瑨,我才喜欢他。”
“在他把我师兄当成一颗棋子一样算计掉的时候,他就已经不再是我喜欢的那个人了,永远。”
阿楉看着傅珣,话语轻柔却坚定。
傅珣的眼中倒影出她的模样,从未有过一刻,她像现在说不喜欢傅瑨这样坚定。
他叹了口气,终于放下心来,至少这样,以后你不会太难过。他在心里如此说到。
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一定不会让你经历那些。
……
枯坐了一会儿,两人没有再多聊便出了密室。
二月的风温和,但深夜却让温柔的风染上了几分凌厉。
“今晚你到我旁边的房间休息,这地方你不熟,省得你失眠一晚上,明早还要出诊呢。”傅珣揽住阿楉的肩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你不是要使美人计吗?我怕晚上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东西。”阿楉扯着他的衣服跟着他的脚步走着,不忘调侃他一句。
傅珣尴尬的笑笑,幸而夜深,阿楉不能看清他的表情,“美人计嘛,说说就好。”说着他略低一下头,对着阿楉说道:“这种非常时刻,想干什么,都得忍着。”
阿楉白了他一眼,没有搭腔。
……
听了一晚上风声,阿楉总算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仿佛刚准备进入梦乡,房门却突然砰砰作响,傅珣那恼人的声音也在外面炸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