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春天的尾巴。
羊城的街头巷尾已随处可见穿着短袖的人。
平均体感温度二十七八。
下午一点多,张瑞跟陈清慧的结婚酒席逐渐散去。
身为宾客的方年跟陆薇语也随大流离开了宴会厅。
站在酒店门廊处,刚接完沈尼尔电话的方年瞄了眼脚下的小水洼,又看了眼不远处街道上已经寻不着踪影的雨痕,嘴上咕哝。
“羊城又到了这鬼天气,连场雨都下不利索~”
一旁陆薇语没太听清,偏头追问:“啊?”
“我说今天是咱们劳动人民的节日,得自觉一点,一会儿就回申城。”方年叹气道。
这语气听得陆薇语有点想笑,不过还是轻声安慰:“正好也要回申城带阿姨她们逛街呀。”
“……”
方年瞥了眼陆薇语,眼珠子一转,忽然莞尔一笑,喊了声:“语姐儿~”
话音刚落,陆薇语浑身莫名猛然一震,慌忙看向方年,眉头轻轻蹙起:“你刚才叫我什么?”
见状,方年眼睛轻动,复又和声喊道:“语姐儿~”
这次陆薇语眉头直接皱了起来,磕巴道:“怎……怎、怎么忽然这么喊?”
不等方年开口,陆薇语忽然突突突飞快说道:“你有没有过那种经历,就……
看到某个东西又或者忽然听到某句话,觉得特别熟悉,比似曾相识还要熟悉的那种,但实际明明应该是第一次发生的那种?”
然后解释道:“刚才你喊我的时候,是比类似于刚才我说的那种熟悉感更深刻的感觉,你看,我身体都有颤栗发抖。”
说着陆薇语伸出双手,放到了方年手上。
方年能轻易的感觉到这双沁凉的双手确实在轻轻颤抖。
迎着陆薇语带着些许茫然的眼睛,方年轻轻一笑:“我说我上辈子就认识你你还不信,你看看,上辈子连称呼都跟现在不一样。”
说着,方年手一挥,颇为豪迈道:“走吧,语姐儿~我带你逛逛羊城。”
陆薇语人还在恍惚中,被方年拉着下意识往前走动。
她觉得这个称呼带来的莫名深刻熟悉感有点不太对劲。
虽然方年确实总像个孩子一样,一会一会儿换个称呼;
从‘陆薇语、薇语、喂鱼、小语、小语姐姐、陆女士、夫人、陆总、学姐’等挨个用过。
在陆薇语的印象中,只有方年外婆有喊过她‘语宝’这样的称呼。
不仅是方年,其他人也从来没单独用过末尾的‘语’字。
今天方年忽然特别的用了‘语姐儿~’,且很明显能听出来那个儿化音的特别拖长调。
以陆薇语对方年的熟悉,这很不像是忽然兴之所至想到的称呼,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千锤百炼之感。
反正,陆薇语就是很奇怪,但又想不明白。
不过也不影响她跟着方年走,末了还好奇问:“小方弟弟有没有想好带我去哪呀?”
“不耽误不耽误,路上想来得及的。”方年挥着空闲的右手,左右顾盼,一副很满足的样子。
虽然上辈子对羊城的熟悉起源于2013年年底,但大方面的街道变化不会太多。
方年还是能很快找到熟悉的感觉。
牵着陆薇语的手走在羊城的街头,是方年上辈子从未有过的梦想。
怎么说呢,真的喜欢一个人的第一个感觉是自卑。
更巧合的是,上辈子方年在认识陆薇语,再喜欢陆薇语的这个过程中,都处在人生最低谷。
方年清楚的记得,那时候自己想得最多的是:
双方的身份、地位、经济基础等等。
再又想到茅坝的闭塞与落后……
方年甚至都没勇气想到将来,更别提说连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这种长远的构思。
到后来有了钱,现金流充沛而丰厚之后,方年左思右想,自认为自己失去了表达爱的权利。
经济地位的变幻,让方年觉得多少会掺杂些不纯粹的东西。
重生之后,方年回头想,认为可能跟2019年年中开始,他跟吴伏城的产业都面临着严重的资本冲击也有一定关系。
而‘语姐儿~’是方年上辈子对陆薇语的称呼。
方年记得分明,在认识两年之后,他才小心翼翼的换上这样带着些许亲密味道的称呼……
“……”
方年拉着陆薇语走了一小会后,拦了辆出租车,跟司机报了个地名。
先去了去年十一才对公众开放的广州塔。
出租车一路走走停停,足有三十多分钟才到。
因为正值五一小长假,人多得飞起。
方年只是拉着陆薇语走了走,颇为遗憾道:“语姐儿~咱来得不是时候,要不然还能上塔顶瞅瞅。”
“下次有机会的。”陆薇语笑着道。
“……”
从广州塔一路过江去了珠江新城,经过海心沙,再从花城大道一路溜达到了天河体育中心附近。
一路上,方年絮叨个没停。
“这个商场还是老样子。”
“啊?”
陆薇语不明所以,方年也不解释。
自己个叨咕:“哦呦,这里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
“咦,这么大个坑要干嘛啦。”
“……”
“啧,不是说太古汇要开业了吗,怎么还在搞装修。”
“……”
实际上2011年的羊城在各方面规划上远还未完善。
包括igc、天环、k11、太古汇等等商场都还没有开业。
有的甚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