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只有一个——便是想尽办法拖延到少爷回来!”
宁儿听罢,忽然冷静下来。
眼下这院里能保她们的,唯有少爷一人了。
只是眼下距少爷考完回来,还有两个时辰的时间,审一个李妈妈,断然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啊!
宁儿越想越心慌。
果然不出所料,半个时辰之后,那李妈妈已经被罚到不能再罚的地步了。
李妈妈手上、身上皆疼得厉害,打到最后一个老婆子在那里边哭边喊冤。
这院里需有一个承认主子真做了此事的人证,方才能双证俱在,定顾相宜的罪。
可这人证断然不可能是她啊!
她一个负责送药的,若是知情半分,都是瞒报,皆是对老夫人的不忠。
可现在偏要审出个能指正顾相宜的人,那帮丫鬟将她抛出去了,害她挨了一顿重打,甚至她一个老婆子,被拿来杀鸡儆猴了。
待家丁再审不出李妈妈什么之后,便又回到屋里,喊道:“那李妈妈已经禁不起打了。下一个!”
此话一落,丫鬟们纷纷缩成一团,抱着后退。
宁儿更是缩进了团内,吓得直哭。
不论她在大堂上犟嘴与否,皆是无益。
老夫人现在信定了顾相宜在耍她,要归雪阁丫鬟招供。
但在此之前,三燕同丫鬟们讲明了——少夫人怎么待她们的、她们在归雪阁得了少夫人多少尊重和优待,她们心里需有数。
她们本就不知顾相宜避子一事,也未参与任何,这是事实。她们没必要凭空捏造反咬主子一口。
故而谁若是关键时候不做人,其余人也不屑于再同她再来往。
待家丁再想挑出一个人的时候,云儿忽然站了出来,道:“审我吧!”
其余丫鬟微微瞠目。
但不多时,却又知晓云儿的意思——她误将清兰阁的丫鬟打死,后果虽不至死,但惩罚却是免不了的,纵使此刻不罚,过后也得几十个板子伺候,倒不如她上前去领罚,过后主子瞧她已被罚过,谁也不敢再加罚。
丫鬟们遂同云儿点点头,看着云儿去了隔壁屋里。
接着便又是一阵惨叫,那叫喊声听得丫鬟们心如刀绞。
老夫人尚且在院里等着归雪阁出来一个人证,但传来的消息是这些丫鬟嘴紧得很。
老夫人豁出去将自己院的婆子都杀鸡儆猴了,也没吓到她们分毫。
她在这儿等着,也几乎忘了池映寒几时考完。
池映寒自今儿一早便没再看到顾相宜,许是他复试时候,顾相宜也不好出来叨扰他。
这两日的考试在池映寒看来极为顺利,以至于他自己都不信自己考不过。
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似是一股直觉,心里忧虑着顾相宜到底还在不在考场外陪他?
按说,她不可能不在的。
但池映寒复试后半场的时候,却因这直觉有几分不在状态。
直到锣鼓三响,考场大门拉开。
考生们皆兴高采烈的离开了考场,池映寒在人群中还不经意瞟到了一眼顾相笙,顾相笙哼着小曲大摇大摆走出考场的模样,让池映寒纵使瞥见一眼都直想作呕。
这顾相笙的出现,更让池映寒笃定了肯定有什么不吉利的事儿发生。
池映寒遂快步离开考场,在出了大门之后,如往日一样寻找顾相宜的身影。
按说考场外人高马大的居多,顾相宜的小个头是人群中少见的,他找过她几次,甚是好找。
但这一次却是奇怪。
他翻了两圈,愣是未在人群中寻到她。
更别提像往日那般偷偷跑到她背后拍她,吓她一下。
她没来吗?
不可能。
她答应了要在场外陪他,她断然不是失信的人。
许是她下午在客栈不小心睡迷了,忘了起来接他。
池映寒心想着,遂朝着对面的客栈跑去。
结果,不问不知道,一去客栈寻顾相宜,客栈的伙计才将事实全盘托出:“昨日?昨日原是禁止入住客栈的,但昨日也确实有个姑娘,傍晚来的,说她就待会儿,亥时不到,人就走了。当时几个小二看着她来着,她倒也没有作弊之举,这事儿便也罢了。”
池映寒听着客栈掌柜的话,整个心脏都在发颤。
她昨夜只待了一会儿便走了!
这会儿杜仲在人群中找了几圈,迟迟没找到少爷,待考生都走尽了,他忽然想起少爷恐是去了同少夫人约定的客栈,这才朝着客栈跑去。
结果,在客栈果真见到了池映寒。
“少爷!少爷您怎么跑这儿来了?奴才找您半天了!”
池映寒见来接他的竟是杜仲,更是料定了事情不对劲。
还不及杜仲再说什么,池映寒转身朝着杜仲而去,抓着杜仲便喝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儿?相宜她人呢?”
杜仲在见到宁儿接不了池映寒,只得让杜仲接的时候,一下午都在酝酿如何同少爷解释。
本是快想好了说辞,结果被池映寒这么一吼,又全都忘了!
杜仲只剩下支支吾吾的道:“少爷,那个……少夫人……少夫人她……她远航去了……”
“远航?!”
池映寒乍一听这词,简直就是疯言。
顾相宜她好好的,为何要远航?
莫不是……
池映寒心里“咯噔”一声,许是只有出了意外的人,家里人才有骗其远航的说辞……
池映寒思及此,整个人皆是心惊肉跳的状态,拽着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