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到临头还嘴硬?丑话跟你说在前面,你是真以为罚你是玩玩的?被老婆子我杖责而死的人不计其数,我若真动了刑,足以叫你横着出这大堂!”
话说到这个份上,顾相宜看得出来老夫人没同她开玩笑。
顾相宜只道:“我知道我有错。可那是错在这一年未同二郎圆房这件事本身上。这错我认。但您现在空口质疑我在外有人,这莫须有的罪,我也要认吗?我现在为了不被杖责,我还要污蔑自己在外有男人不成!”
“你还嘴硬!”老夫人可真是服了,自古以来若不是外头有人或者盼着和离的,何苦跟家里玩这一手?
但见顾相宜在这一点上全然一副委屈模样,仍是不给出答复,老夫人着实不想再忍她了。
“看来你是真不将我的话放在眼里了。来人啊,动刑!”
老夫人一声怒喝,院外的丫鬟们竟见两个家丁提着板子,进了屋内。
外面的丫鬟低声惊道:“瞧我说什么来着?少夫人今儿是横竖逃不过这一劫了。”
这一幕可吓坏了王春燕,王春燕忙问:“这……这是要挨板子了?”
“是啊,少说三十板子呢。就少夫人那样的,怎么可能挨得过去啊!”
旁的丫鬟也道:“可不是么?这是生生要将人打死了。可惜是在屋里,也不知是连衣还是去衣。”
另一个丫鬟道:“奸夫没逮着,恐是连衣。”
王春燕一时听不懂这些,又问:“两位姐姐,你们说的连衣和去衣,都是些什么啊?”
几个小丫鬟听闻王春燕问这话,却是笑道:“你连这个都不懂?连衣是穿着衣服普通杖责,去衣就是边羞辱边杖责,去衣就是在外面有了奸夫的,扒光了衣服打!”
王春燕倒吸一口凉气,惊道:“奸夫?我的娘嘞!她哪来的奸夫啊?除了前些日子她远行我没见着她之外,平日里我天天跟她在一块儿,她跟外男规矩得厉害,半句话都不多聊。这也能抓奸?!”
王春燕一时间吓傻了,但她再想说什么的时候,屋里的板子已经响起了。
顾相宜料到老夫人是个心狠手辣的,果真,第一板子下去的时候,她便瞬间疼得抽气,那老夫人今儿是当真要将她往死里打!
只闻老夫人道:“三十大板只是个底数,你什么时候将奸夫交出来,什么时候止了。给我继续打!”
听闻里面的吼声,王春燕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赶忙朝着院里跑回去。
她二哥哥可得出来救人啊!
若再不救人,老夫人真就要将人打死了!
但王春燕哪里知道,她前脚刚走,屋里第五棍子落下去之后,顾相宜便躺在地上,再没了动静。
这惹得打板子的家丁也是一惊,忙道:“回老夫人,这才打到第五板子,人便挨不住了。”
老夫人本想再狠些的,但谁料才刚动刑没多久,这还没打出血来呢,人便不省人事了。
这叫老夫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但这丫头就算再倔,也是知道她是发了狠的,这般往死里打还不交人,难不成……是真的没有奸夫?!
可那便不通了,若没有奸夫,她同二郎又是怎么回事?
她不信这事儿是她和二郎约好的,二郎那边也要守清白,不愿碰她。
她的孙儿定还没傻到这个地步。
从头到尾定是她逼迫二郎的。
此刻倒是动刑的家丁有些不知所措,问道:“老夫人,剩下的二十五板怎么算?”
老夫人喝了口茶,又问:“你们上前探探,到底是装的,还是真挨不住。”
老夫人这么多年见惯了二郎装病,最后连波及到娶媳妇的冲喜,竟也是二郎装的。
对此,老夫人尚且有一丝警惕。
但那两个家丁上前检查一番后,其中一个家丁回道:“回老夫人,不是装的,是真晕了。”
“真晕了?五个板子都没挨住?”
“回老夫人,正是。”
老夫人拿着茶杯的手微微有些抖了,她知道这丫头是不禁打的,可今儿这事儿闹得她是真来气。
气到重时,老夫人真恨不得直接打死她了事。
可说到底,这事儿尚且是笔糊涂账——
瞧她那模样不像是有奸夫的。
且这丫头又不傻,她若是动了将来和离的心思,断然也不会手头半点银钱也没给自己留,她的账本向来清白,清白到每一笔账都入了池家的账房,她没给自己留后路。
且老夫人也尚未问过二郎,两人这一年来都不行房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老夫人却不好开口问自己孙儿那一半的事儿,生怕真问出什么自己家的丑事。
老夫人本想将剩下的二十五棍子补上的,哪怕将人打昏了,刑也得补上。
却不料这外面的吵嚷声,惊得池映莲竟出来了。
池映莲站在大堂侧门处,掀开一半帘子,看着眼前的一幕,再看老夫人带着一丝怜悯的眸光,池映莲看得出来老夫人在想些什么,遂用稚嫩的童声道:“祖母,还是别打了。听闻二嫂嫂在外大病初愈,方才回家,这会儿禁不起这么打的。”
“莲姐儿?”
池映莲这会儿出来,着实惊着了老夫人,老夫人忙道:“你尚且是未出阁的闺女,家里处理这档子事儿,你且回避。”
池映莲后退两步,退到帘子外。
她年岁虽小,可心里却明镜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全是由崔姨娘抄院而起,若是这会儿真将人打死了,日后二哥哥定要同崔姨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