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笔者的意思,池映海方才只是用了刀术,刀术只能做到剖宫接生,但那些郎中的言论中,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生产的环境以及产后造成的折损,是刀术无法管辖的。
那么,整个剖宫术,池映海现在只做完了前一半。
差的是后一半,药术那部分!
池映海突然有了头绪,就在大人们焦头烂额的时候,池映海连忙起身,出去寻那本医书。
而这时,郎中们接连劝着池府张罗后事,苏韵仍是不情愿的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那孩子才刚出生,怎么能刚生下来就没了娘啊!”
郎中们道:“还请夫人节哀,且老夫不得不提点一句,由于现下这孩子是剖宫接生的,未经产道,又是早产,故而身子骨生来便不硬朗,平日里极易染病,需要多加注意。”
苏韵又问:“那……这孩子养得活吗?”
“想要养活,还需多费一番心思,平日里孩子的穿衣饮食,事事都需小心谨慎,含糊不得。”
“诶,知道了,知道了……”
甭说是大人救不回来,就连孩子也生来是个体弱多病的。
他们池府大房多年无后,好不容易相宜怀上一胎,竟又遭遇如此横祸。
他们池家是造了什么孽!
老夫人一开始不愿接受这大人保不住的事实,连连求问郎中,到最后也只是听着郎中们一脸愁苦的道:“还请老夫人节哀!”
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她节哀倒是容易,可二郎能不能受得住,那可就难说了!
然,就在几个郎中接连劝老夫人节哀的时候,池映海拿着医书从外面赶了回来,家中里里外外忙成一团,也没人注意到他。
只是他刚一进门便听到家里商议着办后事,这时池映海再也忍不住了,小跑两步挤进人群,来到老夫人面前道:“祖母,我能救二嫂嫂!”
一旁的杜郎中见又是这小鬼,一把将池映海拉扯到一边,道:“行了!你便莫要添乱了!”
池映海昂起小脑袋,郑重的道:“我没有添乱!我真的能救二嫂嫂!”
老夫人方才听闻郎中们的话后,再瞧池映海,打实是怎么看怎么来气,遂斥道:“你可别掺和了,老太太我是念及你是我亲孙子,不然你这般鲁莽的将我好好的孙媳害死,我非要上官府告你不可!”
池映海听闻这话,心里打实难受。
但眼下,他必须为二嫂嫂争取一次机会!
“祖母,既已准备后事,何不让我死马当作活马医,再试一次?!”
几个郎中听闻池映海的话,连连指着他的鼻子,斥道:“你都将人害死了,你还想怎样?你就不能做个人,放过你师父一马?”
杜郎中也怒道:“是啊,事已至此,你可给她留个全尸吧!”
池映海听着众人的斥责声,小脸上满是无助,现下唯一的办法便是去求一直守在床边的池映寒,道:“二哥哥!你信我一次,我能救她!”
这话若是让其他郎中来说,池家的人还能信,但偏是池映海说他能治。
若不是他将人治砸了,这人能死吗?!
故而,池映海自己也不敢确定池映寒是怎么想的。
池映寒在听说池映海此举是在保小之后,并未直接一拳打过来。
他尚且能保持冷静。
他知道池映海不是故意将顾相宜害成这样的,他对顾相宜是怎样的态度,他心里清楚。
而此刻,池映寒反倒是还有一丝耐心听池映海把话说完。
只听池映寒开口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办法救她。”
对于池映寒的这般容忍,池映海既是惊讶,又是不安。
同时,他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将他的观点说出来。
但就在池映海这般战战兢兢的时候,耳畔突然响起顾相宜在接受施刀之前对他说的那句话——
勇敢点,千万别害怕!只要你不怕,你冷静些,定然能找到出路的!
他不知道二嫂嫂当时是单纯的嘱咐他下手开刀,还是已经猜到了会出现闪失?
他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料到中途会出现意外。
他只知道——
现在,他绝不能临阵脱逃。
或许,这将是二嫂嫂最后的机会!
池映海心底鼓足了勇气,方才在众人面前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剖宫术只做了一半,还没有做完。”
池映海不知是哪里挤出的勇气,硬着头皮说出了他的猜测。
但他话音刚落,便听杜郎中惊呼道:“孩子,你是不是疯了?!”
他竟然还要继续操作!
他是不知道现在这人已经因他的失误而半死不活了吗?!
但池映海神色却是坚定,毅然决然的道:“剖宫术本身不存在问题,但它是由药术和刀术共同构成的,我们能掌握的那一半是刀术,导致病患出现意外死亡的是药术部分的缺失,一旦将药术那部分补齐,便能完成剖宫术的全部环节,大人孩子均能平安。”
池映海落下这话之后,其余的几个郎中也纷纷道:“疯了,真是疯了!你师父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池映海现下心里清楚,大庆的郎中未必能接受这看似荒谬的诊术,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实验并且成功,大庆的郎中才会认可并推广这套诊术。
这也是顾相宜的初衷。
所以,池映海是不会在这个节骨眼退缩的。
池映海面对眼前这些郎中,神色冷漠的斥道:“你们觉得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