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映寒虽是一头雾水,但还是第一时间随着太监前往御花园。
在前往御花园的路上,池映寒还在想——这件事不是已经移交给工匠进行处理了吗?
然,待池映寒来到假山附近的时候,才发现那些工匠已经站成一排,云妃被搀扶到了一旁,而李渊平则是面色铁青。
池映寒心头一紧,赶忙跪下道:“参见陛下,参见娘娘……”
池映寒现在真的发现这是个不变的定律——每次见到官家便容易紧张到忘记该如何行礼、如何称呼,甚至恐惧到全身无力还要硬撑着。
李渊平淡然的回了句:“平身。”
“谢陛下。”
池映寒当下的重点是——
自己居然还能站起来,也不知自己能站稳多久……
只听李渊平问道:“这个秋千,是你负责修理的?”
池映寒听罢,赶忙解释道:“回陛下,微臣并不会修理秋千,这个秋千都是让工匠修理的。”
“可这些工匠说是你负责的此事,他们只是听从你的调遣而已。”
池映寒:“???”
好家伙!
同一件事,还能弄出好几种说法出来!
但池映寒却是坚定的回道:“陛下,当时的情况是娘娘想要修理秋千,可是微臣无法帮娘娘修理秋千,便去将他们叫了过来,随后微臣也向上面汇报了。”
李渊平回道:“确实汇报了,这个朕倒是知道,但是朕不知道的是——这个秋千是你差遣他们这么修理的,还是你仅仅只是将他们叫来了,后续都是由他们在负责?”
池映寒忙道:“微臣只是将人叫来了而已,这件事不是理应由工匠负责处理吗?”
“但这些工匠皆说你是监工,你又说自己没有负责后续事宜,这便矛盾了。”
池映寒闻言,当即瞪了眼那些工匠。
他万万没想到这批工匠竟然先一步将责任推到池映寒身上!
池映寒当时留存了许多证据,这些证据足以证明这个秋千是这些工匠负责修理的,他没碰过这个秋千,并且每个工匠的名字都有记录,一个都跑不了。
但纵是如此,这些工匠反手一推,说是按照池映寒的想法修理的,他们便能摘干净了。
池映寒心里虽然恼火,但眼下双方皆是空口无凭,池映寒能想到的便是——
“回陛下,当时在场的不止这些工匠,还有许多太监,甚至有几个太监是陛下您身边的。”
李渊平笑道:“头脑挺清晰的啊,还留人证了。”
池映寒忙道:“微臣愧不敢当,微臣只是觉得有些冤枉,微臣对大庆一片忠心,自是不会做出伤害娘娘的事来,这秋千,微臣打实不会修理,自也没敢修理……”
李渊平点了点头,又道:“但是云妃方才说过,她曾让你过来亲自检查这个秋千是否安全,你却没有过来检查,这又是为何?”
听闻这话,池映寒顿时明白了——敢情是云妃故意找茬呢!
池映寒赶忙回道:“回陛下的话,微臣当时只是认为微臣没有这个能力,希望娘娘请更靠谱的工匠进行检查,微臣这才没能过来……”
池映寒说到此处,便也没在强调自己的理由,又问:“不知娘娘现在情况如何?严不严重?”
一旁的阿依慕乍一听这话,突然咬了咬唇,眸光落在那个迟迟没敢看向自己的池映寒的身上,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本宫没事,只是伤了脚踝而已。”
池映寒忙道:“那赶紧请太医过来啊!”
阿依慕回道:“现在是太医院的太医学习西洋诊术的时间,本宫这点小伤,便不麻烦太医院了。”
池映寒从未详查过太医院都是在哪天闭门进修西洋诊术,他听闻此话的第一反正便是——云妃现在完全可以将顾相宜叫来,让她亲眼目睹自己犯错被惩戒,甚至她还可以玩些更狠的,而池映寒在她面前,只能如同蝼蚁一样,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但阿依慕现在什么都没有做,在将池映寒推到悬崖边缘后,阿依慕却转身同李渊平道:“陛下,其实这也没多大的事儿,当时臣妾也听见池司谏说过全权交给工匠们负责的话了,这件事不能怪他!”
实则,想要分辨池映寒和工匠究竟谁说的是真的,根本不需要再找旁人作证,那阿依慕就是最有力的证人!
李渊平见云妃替池映寒辩解,遂回道:“但你受伤一事,朕总是要查清来龙去脉并为你讨个公道的。”
“臣妾自是感谢陛下隆恩,只是臣妾以为,此事大抵是工匠们做工的时候哪里有疏漏并未能检查出来吧。”
云妃这番话,直接判了工匠们死罪。
工匠们纵是想辩,但事实在此,他们无法再辩解什么。
李渊平捋了捋思绪,遂道:“按云妃的意思便是——池司谏仅是将人叫来,不愿过多参与此事,反倒是这些工匠见秋千修得不够牢固,出了问题,便推卸责任?”
阿依慕回道:“臣妾是这么想的,毕竟这件事和池司谏并无关系,倘若非要扯上关系,那也只能说他是生生被这群工匠拖下水的!”
李渊平闻言,遂同池映寒道:“既是如此,那此事便同你没什么关系了,你回去罢!”
池映寒见自己终于能摆脱当前的处境,当即松了口气,在给李渊平行了大礼后,转身便离开了御花园。
然,还未等他走出御花园的时候,便听后面传来一阵哀求声:“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我们当时已经将秋千修理得没有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