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法咒,无尽的挥臂,无尽的杀戮。
谈笑觉得自己的脑子越来越晕了,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了,她还在数数,她心中焦急,她觉得这个时候如果有一团火就好了,她就会扬起一片火海将这里烧个干干净净。
尸兽没有血,它们体内只有黑得像浆糊一样的油亮亮的液体。那些液体沾在了无骨剑上,沾上了她的脸,她的身体,那里面有一种让人恶心的刺鼻的焦味。谈笑想这些粘稠的液体就是毒气的来源。
白头也加入了进来。可是它时时感觉手脚伸展不开。因为它不想碰触到尸兽,也不想碰触到那些长了卵的尸体,所以它的尖牙利爪都派不上用场了。
谈笑想尽快除掉这些尸兽,而这些尸兽在面对生人的时候几乎没有抵抗能力。它们仍然贪婪地啃噬嘴边的食物,即便在金芒劈过来的时候都没有停止过牙齿的动作。
然而就是在这样毫无抵抗的单方面杀戮中,谈笑的心跳却越来越快,呼吸的空气也越来越稀薄。她自然不可能长时间闭气,她分神看了看白头,白头虽然精神不好,可还好睁着眼。她想也许自己撑不下去的时候,白头却能够活着找到出路。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死气弥漫,谈笑一呼一吸都觉得胸中疼痛。死亡的迫近让她不受控制地重复着前一个动作,重复着前一次体内气息流转的轨迹。她不知道正是她这种濒临死亡的压迫力激发了九转潜在的能力。
金气主肃杀,洁净。谈笑想到了火,想到了蔓延的火海,所以手中所使的金术竟开始变化起来。
姬云华教给她的金术并不是多么高明高深的的东西,因为相对于谈笑的基础来说,教她太高明高深的东西她也不会灵活运用。这就像一个不会用剑的人却拿着一把绝世宝剑一样,这宝剑终有一天会伤害到这个不会使用它却拥有着它的人。姬云华交给谈笑的金术简单、直接,同时又巧妙地根据谈笑自身的状况进行了一些改良。
谈笑少年筑基,她未来的时间还有很长。姬云华的意思是让她拿这些术法练练手,循序渐进,并没有想让她一步登天。
这些金术多为单体攻击,耗费的真气和精神力也有限,单打独斗或者还会有些出其不意的效果,但是在群体攻击中就很吃亏了。
如今的谈笑豁出去了要毁了这些尸兽和它们赖以生存的这个空间,但她又无法完全抵御尸兽释放的死气。她仿佛是在跟死亡赛跑。而她越是用尽力气,这场赛跑留给她的时间就越少。
死气随着她的鼻息进入她的身体。她已经开始喘着粗气。她想象一片火海,想象如果剑气能像火一样燃烧。如果金气能蔓延成火海一样,如果……
不得不说,无论是静而坐道亦或是动而用术都是要看悟性的。谈笑想象到这些的时候,因为九转而运行的气息也跟着她的想象开始变化。死气让她本就脆弱的躯体更加虚弱,而这样虚弱的身体很难承受因为九转吸收的庞大的天地灵气。
极端的矛盾产生极端的危机。而极端的危机往往伴随着极端的生机!
谈笑努力想把那些死气排除出去,努力想要挥洒出一片金芒洁净整个空间。内和外的默契统一让她体内的气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她丹田内气滚如珠,时而紧收滚烫,时而松散外放,她在模糊的意识中不断重复着前一个动作,只觉得体内有两股气在斗争。一种气阴冷狡猾但弱小,一种气温热磅礴而强势。前一种气被后一种气追着四下逃窜,它们分成几股迅速流向她的各大经络。于是后一种气便穷追不舍不断撞击着它们,逼迫它们按照固定的路径逃离。
渐渐的谈笑觉得神智在变的清明,觉得心口和喉咙不那么难受,觉得眼前的视线也渐渐变得清晰了。她看到金光从无骨剑中射出来,一道又一道。一层又一层,它们在剑尖铺开成平面。所到之处皆是金光闪闪,挨着金光的那一层物体慢慢消隐了痕迹。
她心中一喜,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剑和眼前的景象,却是在这时体内传来一阵剧烈地几乎要把她躯体分裂的痛苦,她眼前一花,心跟着一颤,整个人往前踉跄了一下,握剑的手无力下垂,她想要用剑尖支地的念头顿时化为乌有。
大面积铺散开来的金芒开始以她为中心收缩回来。白头跳过去企图支撑她的身体。
谈笑在剧烈的阵痛中敏锐地捕捉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她艰难地推了一把白头,以微弱的声音道了句:“走。”她想以她和白头现在的状况,白头肯定没办法驮着她走了。
许多画面在她脑中飞快闪过,这些画面都是自她进来这个诡异的密林中看到的种种。她觉得自己一定忽视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她来不及想了,她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地。她最后有个念头——九九八十一天是不是到了?
白头嗷嗷低叫了两声,突然用前掌踩着无骨剑的剑柄,翻过谈笑的身体将剑入鞘,然后神奇地张嘴吞了无骨剑,又叼出谈笑袖中身体僵硬眼神呆滞的咕咕吞了进去,最后再还原谈笑面朝下扑到的姿势,紧接着身体便开始迅速缩小,一直缩小到小猫的大小,然后钻在谈笑的臂中紧紧咬住了她的衣袖。
没过多久,果然有人结伴而来。
三个穿着正规太真道袍的修士一个在前带路,两个在后跟着。前面一个修士大约筑基的修为,他神情冷漠,脸长而方,两颊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