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谈笑问一旁抖了抖身上长毛的丹餮。
丹餮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然后缓缓摇头。
谈笑挑了下眉,“你不认识吗?”
丹餮鼻子呼气,再次摇头。
“那我们为什么要走?”谈笑明显不相信这个答案。
“气息令人生厌。”丹餮鼻子动了动,很是嫌弃的模样。
“就因为这个?”谈笑瞪眼。
饕餮歪着脑袋想了想,“是个天神吧,我在混沌之时,他们尚不知在何处,如今倒是张扬得很。”饕餮说这话时没什么情泄鄣卦诔率鍪裁词虑椤
谈笑抱臂靠在树干上,“我觉得他很熟悉,他的名字会不会叫做子翼?”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蹿出来道:“你记得?”
谈笑本能地翻身上树定睛看去,原来是鬼婴。
看起来他们打发走了那个天神,耗时并没有多么长。
鬼婴进一步,“你是不是记得什么?”
谈笑跳下来,“是记得一些。”
“记得什么?”鬼婴皱眉,虽然是板着脸,可依稀可辨其中压抑的矛盾情绪。
谈笑沉默片刻,突然笑道,“说起来当时你也是在场的。”
见鬼婴皱眉疑惑,谈笑大大方方解惑道:“宛城。”
鬼婴愣了愣,原本藏着的些许凶狠变成错愕,之后便有一丝来不及掩埋的失望和落寞。
谈笑自然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可惜,她还是谈笑,作为项家子孙也只是项昭宁而已。她就是她,没想过要承担别人的过去和未来。她微微眯了眼走向饕餮,她想是时候离开了。既然道不同,何必勉强。
“丹餮。我们走。”她顺了顺丹餮背上的长毛,丹餮身子一低让她坐上去,然后毫不犹疑地扬长而去。
鬼婴瞪着眼,良久才道:“还说不是,饕餮高傲冷酷,饕餮王尤其如此,随便谁都能坐它身上的吗?”
朽戈等三人也冒出来,他上前两步看看天边消失的黑点,道:“只是那位找来,可见外界所传倒也不是那么可怖。”
鬼婴哼了一声道:“外人不明真假。以讹传讹,传得虽多,可信度却不高。”
邪予皱了皱眉头。很没心眼地说:“那倒也是,很多人甚至都不知道主人的性别。”
鬼婴无语地瞪了他一眼,可惜对方正处游思当中,哪里顾得上他。
自子翼神君走后,醉醒忘生可谓相当平静。
谈笑在屋里看看书。炼炼器,有时也与丹餮一道出来走走,若遇上邪予带着哼哼唧唧,便来了些兴趣逗留片刻;若遇到朽戈,大约会交谈几句关于修行啊功法啊上界奇境啊等等的事情;若遇到不动,多半点头算打个招呼。也不会视而不见;不过若是遇到的是鬼婴,谈笑就明显没什么应付的兴致了,虽然鬼婴时常出言试探或者挑衅。
这么又过了月余。谈笑收拾好了东西,决定走人。
朽戈一早注意着她的动向,所以很快并邪予、鬼婴、不动三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谈笑丝毫不觉意外,只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中缠得整齐的铁红锁链。赫然竟是当年枉生城中鬼王用来控制她的以火凤翎羽制成的法器。
这东西本来在不动手中,不知何时竟给了谈笑。
见到此物。朽戈等人方知她的意图。
谈笑收了锁链在袖中,目光扫了眼面前四人道:“五大神器我已得其一,再留于此修为也不会有多大长进。虽然你们与我所求不同,但此事该是你们所乐见的吧。”
朽戈一笑,“此事迟早都要达成,昭宁倒是有准备得多。”
谈笑拱手微笑,琥珀色的眼瞳清亮得似乎装载不了天地任何一点尘埃,臂下白袖垂坠随风微拂,她便那么笔直站着,及腰的乌黑长发仍用金丝边的白丝带随意绑着,颇有几分得道男修的写意fēng_liú。
“如此,告辞。”谈笑只有这么四个字。
朽戈侧身让步,鬼婴却皱眉挡道道:“你知道外面多少人在找你吗?”
谈笑眉尾微挑,“我以为,他们找的是项家阿九。”
鬼婴还欲说话,朽戈拦下他道:“昭宁先走一步,此后之事朽戈四人自当安排妥当。昭宁可沿路历练,不过上界险恶,昭宁若需帮助,自可唤我们之中任何一人。”
谈笑早料到会是这种结果,与鬼婴的时时控制不同,朽戈总是显得很宽容。不过,她不会错辩他们共同的目的,或者说是心愿。
如果他们觉得她若聚齐神器便会让项九复活,那就大错特错了。她从一开始的被动恐惧到如今的主动探寻,都是为了保存自我罢了。
项昭宁便是项昭宁,项九就是项九。她有自己的记忆,她不愿做另外一个人,别说这是什么宿命,修士的天性首先便是破命。
谈笑走了,走得十分潇洒。
鬼婴仍黑着脸,眼中阴晴不定。
不动已经离开,除了默默跟随不作他想。
邪予有些没反应过来,弱弱地问了句:“我们偷偷跟着?”
鬼婴想也不想立刻动手,黑气从指缝急蹿出来直攻向邪予。
邪予反应极快迅速跳开,哇哇叫道:“干吗干吗?我惹你了啊?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出手!”话音还没落,那黑气竟然转向比之前更迅猛地冲向朽戈。
朽戈握着他的手腕翻手后退,隐有音波震开,黑气顿时消隐于无形。
“你什么意思?”鬼婴终是没沉住气。
“稚雀成鹏总是需要时间的。”
“你只是给她时间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