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昭宁清醒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躯并没有受到限制,神智和修为同样也没有。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尝试动了动四肢,运了运真气,又醒了醒脑子——没有任何异常。
她开始呼唤火凤和丹餮,发现它们倒是都在她可以探知的范围内,但丹餮没有丝毫的回应,似乎是沉睡了,而火凤的气息实在微弱,虽然没有沉睡,但大约差不远了。
难道它们受了伤?项昭宁紧张起来。
这个时候,那个阴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知你有什么本事,竟让那饕餮如此忠心。”
“它怎么了?”项昭宁连忙问道,她的脸色和声音都沉了下来。
那声音桀桀笑着,“没怎么,它既要帮你挡着,自然要吃些苦头,放心,本座懒得要它性命。”这话虽然这么说着,但玄武心里知道这话难免说得有些自大了。三千年来,它玄武虽然隐居北海,但当年受的损伤是实打实的,这时候也没有完全恢复。丹餮虽然失去双眼,部分力量封存,但也不至于那么不济事。玄武占了地盘的便宜,丹餮为了护住项昭宁受了些伤,但沉睡也是自我修复的过程,玄武想要丹餮的性命也是困难的。
项昭宁看了看四周,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糟糕,甚至可以说极为优越的。
这显然是一座水下宫殿。因为通过透明的墙壁,她可以看得见外面游来游去的各种海底生物。她可以想象那些小灵物们应该还没有到达海妖的程度,因为它们看起来那么温和无害。而她所在这这个房间里的布置与人类世界十分相像,没想到玄武作为神兽竟然会喜欢人类这样的生活。
玄武并不知道项昭宁在想什么,当然它也并不关心这些。它之所以通过那破败的神庙把人给召唤到这里,而没有选择直接要她的性命自然是因为她身上那对火红火红的火焰羽翅。它想要搞清楚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自创世女神陨落之后,竟然会有这么一个卑贱弱小的人类修士长出这样一对高贵强悍的神之羽翅。
这并不是一般的契机能够达成的结果。
“现在那死鸟也帮不了你了。你给本座说说看。为什么你身上会有火羽?”玄武心中说不出的古怪,但可以知道的是,那些古怪的情绪绝对称不上高兴。
“火凤怎么了?”项昭宁不答反问。
玄武没耐心地道:“死鸟不用你操心,它命大得很,你不知道朱雀不死的传说吗?”它心里想这个人类怎么这么没常识。而它之所以称朱雀死鸟,其一是因为它看它不顺眼,其二自然是因为朱雀又有不死鸟的称谓。
玄武想起创世神女大人最终陨落时曾说过:神兽不死,神器通天,洪荒不灭。可是这么这么漫长的岁月过去了,洪荒从上古走过来。人们只知道有个天庭,少有人知道创世神女,更不曾有谁参透神女大人留下的这九个字。三句话。玄武心里有些难过,可是转而想到项昭宁背上的火羽,那难过又转化为了复杂的愤怒。
“快说,本座没有耐心!”玄武的声音更加阴沉。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项昭宁得知丹餮和火凤无事,便坦坦荡荡道:“火凤与我合体了。所以凤羽炎翎才会长在我身上。”
“合体?”玄武有些不敢相信,“荒唐!你区区一介人类,身躯脆弱不堪,如何能承受与神兽合体的力量?”它虽这样说,可是想到火凤之前的表现,那说明合体的事情是真实存在的。火凤居然自甘堕落到与人类合体?!居然还把属于神女大人的火羽给了这个人类?!玄武只觉得内心的愤怒已经要到达极限,这该死的鸟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气死了!气死了!简直要被这死鸟和人类气死了!玄武哼哧哼哧从鼻子里呼着气,蛇头在龟背上高高扬起乱颤。
在这种情绪里。玄武不可避免地又想到了三千年前项九寻衅最终得了神器,还将它献祭的事情。
“你们这些卑贱的人类!狂妄自大!痴心妄想!贪婪无耻!你们以为得到神器就可以代替神女大人了吗?做梦!你们这些蝼蚁!去死吧!”玄武终是发飙了。而随着它越来越激烈的话语,项昭宁敏感地倒退几步唤出通天钺保护周身,因为她感觉到空气里气息的变化。
“哦?你还有通天钺?看起来,你修习的也是那个死女人修习的九转了?”不知隐藏在何处的玄武看出了名堂。“哼哼!若是这样。本座更是没有理由不要你性命了!以为凭着一点上古的气息就可以成为神女大人吗?什么重塑洪荒,放屁!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它最后恶毒的诅咒不断在空间里回放着远去。与此相应的是透明宫殿的格局瞬间变幻。
项昭宁身后不知从哪里突出来了冰柱直接袭向她的后背,她就地一个打滚转身看去,那些冰柱却并不是为了攻击她,而只是在重组新的格局。原本宫殿外悠闲的海底生物们四处乱窜着,不多时她发现她所在的地方似乎成了——一座迷宫。
身处迷宫中心的玄武眼角竟然微有湿润。它想起很遥远很遥远的时候——那时候它还跟在神女大人身边,每天过得十分快活。它见证了神女大人与那位第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的争吵。
神女大人说:“人乃万物之灵,不能让他们修道的理想破灭。”而那位却坚持人道早已沦丧,而上界的格局早已稳定,他们根本不需要修道。
神女大人与那位的想法产生了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