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魔门,项昭宁暗自松了口气。
她知道丹餮、火凤和玄武一定就在魔门附近,一定没有离开,它们肯定在等待她的消息。现在出了魔门,只要能甩掉司清烈,单独与丹餮、火凤见上面,事情就有回转的余地了。
司清烈见她一脸平静地只管走路,于是悠哉地走在她身边,问道:“我们到哪里去?”
项昭宁侧过脸看了他一眼闲适轻松的表情,心想光看这张脸,光看他现在的神情,谁能想到他是魔门门主,谁能想到他竟生吃元婴,谁能想到他是那样极端残酷的人。
司清烈见项昭宁看他,眸色便深了又深,只把一双眼也凝望着她,似有言语却不欲开口。
项昭宁别过脸继续走,对司清烈的眼神十分无感。她没有回答司清烈的问题,因为说老实话她自己都不知道往哪里走的,怎么可能答得出来?
如项昭宁所想,丹餮、火凤和玄武确实就在魔门附近。司清烈和项昭宁一出来,火凤就看到了,她扑扇着翅膀飞回去给丹餮报信,于是丹餮立马起身抖了抖浑身的毛,来了精神。
“阿九如何?”丹餮问。
火凤道:“是个活人。”
“脸色如何?”
火凤想了想,“挺好。”
看丹餮一脸满足的表情,火凤多看了它几眼,突然问道:“阿宁说你的眼睛其实是能治好的,只是要找到伤了你的神器。你为什么不告诉阿宁?”
丹餮皱眉,“关你什么事。”
火凤怒起,“好心没好报!你难道不想亲眼看到阿宁?你这么死心塌地跟着她,难道就不想看着她的生活?”
丹餮的头向着火凤的方向,忽而笑了,“我有心。要双眼何用。”
火凤用翅尖理了理脖子下的羽毛,“饕餮老兄,你在逃避。”
丹餮嗤笑,不再应声。
“现在怎么办?”火凤问道。
丹餮道:“你装成普通小鸟引起阿九的注意,她定能给你我提示。”
火凤以为然,于是摇身一变成了一只小灰雀飞了出去。
丹餮垂下头颅,思绪飘飞。当它还是碧丹生的时候,它与阿九一起遭遇古丹华木一族,从而得知治好双眼的办法。那老古丹华木族长说要找到伤它的神器,还要有一位天地炼器之师以神器为材炼制双眼放置在他眼中。这样它才能重获天日。可是这几个条件没有一样是能实现的。
首先它的记忆并不完全,它现在能记得许多与想家阿九相处的快乐时光,但关于痛苦却记得很模糊。失去双眼的事情他脑海里总有一个影像。但那影像并不清晰。所以它现在也不能肯定伤它的神器是何。它想这大约是因为痛苦太过疼痛,所以它选择了深深封印。
其次是天地炼器之师。阿九在炼器方面尽得她师父姬云华的真传。姬云华在这方面确实是个天才,但姬云华也未达到天地炼器之师的程度,不是他的术法不行,而是缺少成为那天地唯一的契机。丹餮是经历过上古的。它比项昭宁更能理解“天地炼器之师”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一个时代拥有的天地炼器之师往往凤毛翎角,要成为这世间最最厉害的天地炼器之师,所要付出的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同时这也需要非凡的契机。丹餮想神器或许能成为阿九所需要的契机,可是它不知道这是在多遥远的未来。
再次是以神器炼制双眼放入他眼中。这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十分困难了。且不说神兽和凶兽是天生为敌的种族。单说那神器既然伤了它的双眼,它的双眼处就对那神器有了抗拒的记忆。本来以神器炼制双眼就是很困难的事情,而即便做到了这一天。如果产生强烈的排斥反应,那双眼也是无用的。只能说是白费力气。而且阿九正需要集齐神器,怎么可以让她能毁之为自己炼制双眼?
最后也最重要的是它的心。方才它对火凤说的话并不虚假。自从习惯了在黑暗中与阿九相伴,它反而不想要双眼了。要双眼做什么呢?它的心能看到的双眼不一定能看到,而它的双眼看得到的说不得心就看不到了。现在这样很好。它不想去改变什么。
丹餮在原地等候,玄武自在它腹中焦躁。
而火凤化作小灰雀频频出现在项昭宁路过的树梢、小径。虽不出声,但它与项昭宁相处日久,甚为默契。
于是在司清烈的眼皮子底下,项昭宁内心真心笑了。
她停下脚步,小灰雀也伫立枝头不再飞翔。
司清烈疑惑地问:“怎么呢?难道火凤在此处?”
小灰雀一惊,却听项昭宁道:“去找火凤之前我想跟你确认几件事情。”
司清烈挑挑眉,“说吧。”
“你把师父关在魔门地狱第九层是真的想拿他祭旗吗?”
司清烈笑笑,“自然。我与他之间的过节你也是知道的,难道指望我手下留情?”
项昭宁皱眉,“以我一人之力确实救不了师父,但是你要我用凤羽炎翎交换见师父一面的机会未免也太过贪心了。如果我把凤羽炎翎给你,你不能放了师父吗?”
司清烈抱胸而立,“怎么,在魔门时不是说好了吗,现在要变卦?你以为决定权在你手上吗?”
火凤听得一惊,什么?阿宁要用它的凤羽炎翎交换她师父?胡闹!太胡闹了!它恨不得现在冲下去问个究竟,不过再三焦躁欲飞后还是忍住了继续往下听。
“火凤所在只有我知,只能我见,你虽然与我一同出得魔门,但是见火凤只能我去,